竹马每天都在讨打(245)+番外
祁婧惠看着今晚明显活泼许多的太子,罢了,只要没事就好,太子循规蹈矩了十多年,难得出格一次。她也没必要扫兴,否则太子只会愈加自责。
她缓和了面色,伸手将太子头上略显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轻笑道:“你们早些休息,钦天监说明日天晴,是个好天气,可以带些人去城外看看。”
“好!”太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宁玉瑶立即嬉笑着应下,拉着祁晖珏转身就走,“爹,娘,我先带珏儿去他住的地方啦!”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饮茶的宁渊看着宁玉瑶风风火火的背影,轻啧了一声:“原来乖女儿看到他爹了啊。”
祁婧惠见他这幅酸溜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女儿回来这么多天,你还没看够?”
“女儿回来了有我的份吗?”宁渊惆怅地放下茶盏,“娘娘恨不得瑶儿住在宫里,这些时日我见女儿的次数屈指可数。”
真不知道瑶儿是谁的女儿,亲爹想见一面都如此困难。
“行了,”祁婧惠笑着拍拍他的手,“娘娘也是因为疼爱瑶儿才会如此,别醋了,去休息吧。”
宁渊立即将女儿的事搁置一旁。
成婚二十余载,夫妻二人从未像此次这般分离许久。于他而言,任何事物皆无法与爱妻相提并论。
他站起身,温柔地扶着祁婧惠往寝房内走去,“如今陛下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一家人也已团聚,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祁婧惠微笑颔首,目光柔和地看着身旁的丈夫,曾经的那些担忧与困扰正逐渐消散,生活已逐步迈入正轨,一切皆在朝着良好的态势发展。
腊月初五,纷乱的一天就此度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天迎来了转机。就连那漫天呼啸的风雪,也渐渐平息下来。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被积雪覆盖的大地上时,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宁玉瑶前一日玩闹了整整一天,此时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尚未醒来。她带着太子大闹瓦肆的事情,却迅速传到了朝臣耳中。
今日恰巧是大朝议,金銮殿内气氛庄重严肃。被江老神医精心调养了一日的承武帝,虽然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相较于往日的疲惫不堪,今日他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就在他龙心大悦,准备与群臣商议国事之时,却突然听到御使参奏明安郡主。“陛下!堂堂太子却进出勾栏瓦肆,这若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杨御史言辞激烈,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明安太过骄纵,居然带着太子进出勾栏瓦肆那等低贱之地,实在是有损皇家威仪。
明安真的骄纵吗?承武帝坐在龙椅上,仔细思考杨御史的话。
明安如此乖巧,孩子不过是活泼些罢了,一不杀人二不放火的,就是贪玩,这又何妨?不过是孩子的天性使然,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杨御史!”礼部尚书眼见杨御史的话越说越过分,连忙高声制止他,“殿下昨日微服私访,与民同乐,乃是一庄美事。明安郡主更是意外抓捕到一伙略卖人,昨晚雁京府尹顺藤摸瓜,解救出了十数名孩童与无辜女子,此事难道不是大功一件吗?这对我大宸百姓而言,是何等的幸事!对朝廷而言,亦是维护了社稷安宁!”
杨御史心中虽也明白明安郡主昨日有功劳,但他始终认为太子进入那种地方不合规矩,太子的身份尊贵,怎能涉足勾栏瓦肆这样的场所。
他涨红了脸,还想继续争辩:“即便如此!明安郡主也不该带殿下出入如此低……”
“杨御史!慎言!”原本上朝从不开口的孙太傅此时也难得出言喝止,“那些是大宸百姓!是陛下的子民!你饱读圣贤书就是如此贬低大宸百姓的吗?!”
朝中原本与杨御史有同样想法的大臣们听到孙太傅的话,纷纷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谁不知道陛下一向勤政爱民,他们虽然在心中自诩高人一等,但也不敢像杨御史这般口无遮拦地贬低百姓,忽视郡主与太子的功绩。
有人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御座上的承武帝,心中轻叹,杨御史恐怕乌纱不保。
果然,孙太傅话音刚落,承武帝淡淡地开口:“杨晋宇。”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杨御史一听承武帝连名带姓地叫他,心中顿时一紧,终于知道大事不妙,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陛下……臣……臣……”
“朕还记得承武二年的殿试是朕亲自出的考题,’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你当初似乎还答得不错,”说到这里,承武帝轻笑一声,“也是,若是答得不好也不会站在殿中。”
杨御史也想起了当初殿试时的情景,他是如何回答的?
国家之兴衰,系于民之安危与乐苦。
那时的他满怀雄心壮志,可如今,在官场沉浮十余载,他早已忘记当初当官时的那份初心。
他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承武帝沉着脸问:“杨晋宇,你可知罪?”
杨御史面色灰败,声音颤抖地回答道:“臣……知罪……”
“御史之职本当秉持公正,监察百官,杨晋宇未能恪尽职守,念其昔日亦有微劳,朕不忍重罚,故降其为县令,望杨晋宇凡思己过,勤勉为政,体恤民情,以赎前愆。务必以爱民为本,公正廉洁。若再行懈怠,定当严惩不贷。”承武帝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金銮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