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39)
她只得重重吐了一口气:“为什么?”
“主上问的是……?”
“你分明是影卫出身,便是再有伤未愈,几个寻常草包,能奈你何?你连还手都要本王教吗?”
江寒衣面对她这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抿了抿嘴,偷着瞧她两眼,忽地竟微微笑了一下。
“属下不能。”
“什么意思?”
“我若还手,一来侯府大喜的日子里,闹起来总难看,二来今日赴宴的,都是王侯大臣,岂不是给主上丢脸吗。”
他望着她,神色认真:“属下不会给主上添麻烦的。”
姜长宁面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一时无言。
他甚至不知道,今日萧玉书在,更不知道她们在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但他就是本能地觉得,不能成为她的牵绊。
为此,分明是训练有素、身手高强的人,却甘愿让一个粗鄙下人打骂羞辱,而一声不吭。
她仰头闭了闭眼。
很久,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要将他揽近身前。然而却被门外突然赶到的人打断了。
“侍身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
是溪明。
他形容焦急,衣衫下摆被雨打湿一片,显然也是匆忙赶来的。甫一进门,便自责不已。
“侍身方才在花厅中,久等殿下不来,向旁人打听,只道殿下仿佛是与季家小姐一同说话去了,便也不曾多心。谁曾想,竟出了这样的事。”
说着,便取了一旁的干净帕子,要替姜长宁擦拭。
“如今春日里,天还未热,殿下这一身的雨水,若是染了寒气可怎么得了。”
姜长宁身子一侧,避开了:“本王无事,不必操心。”
他微微一怔,立刻转向江寒衣:“江公子旧伤还没好全,今日这样一遭,也是难捱。侍身方才进来时,见下人们在准备浴桶与热水,是该赶紧沐浴,驱一驱寒才好。”
他道:“殿下不妨也去换过衣裳吧,侍身在这里陪着江公子。都是男子,终究方便些。”
语气柔和,神情关切。
江寒衣抱膝坐在榻上,不声响。
姜长宁瞥了他一眼:“不用了。”
“殿下的意思是……?”
“本王要借宿侯府,带来的一众人等便都要安排,你去与侯府的人商议吧。今日你也劳累了,办完事便早些歇下,这里不用担心。”
溪明脸上的错愕,一时没能掩住。
但他很快地垂下了眼帘,音调仍如平日一般恭顺:“是,那……殿下早些安寝,侍身退下了。”
说罢,依礼退出去。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够从容,只是错觉。
下人们将浴桶抬了进来。热气腾腾,蒸得满室白雾缭绕。
门重新关上,屋内只留下两人。
江寒衣抬头看看姜长宁,后者同样望着他,神色平静,巍然不动。
他踌躇半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话挤出来:“主上,您不出去吗?”
姜长宁垂眼打量着他的伤腿。原本也没好透,又在雨里跪了那样久,方才她察看时便知道,连膝盖都是青肿的。
她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浴桶。
“你动得了吗?”
第18章 沐浴
江寒衣陷入了沉默。
的确动不了。他不必看,也知道衣衫底下,定然是满身的青紫,稍碰到伤处,就给他颜色看。尤其是左腿,肿痛难耐,动一下就疼得钻心。
这副模样,行动已是很艰难,想要跨进齐腰高的浴桶里去,恐怕是天方夜谭。
姜长宁淡淡笑了笑:“我抱你。”
“不要。”
“嗯?”
“不是……”
这人显然有些怕她不高兴,想要解释,又唯恐越描越黑。最终只半低下头,不看她,声音低低的。
“属下自己能行,主上也淋了雨,不如去别处沐浴更衣吧。”
“你在赶本王?”
“属下不敢。”
“既然能行,那你起身走几步,给我看看。”
江寒衣没词了,抱膝坐着,不说话。被她半挽起来的裤腿底下,小腿修长雪白,只是有些微肿,还有几小片淤青,在灯下被照得很显眼。
她便叹了口气。
他的伤原本就没好,今日挨了打,又在雨里淋了半晚上,要是还不进热水里泡着,寒气入了骨,恐怕更难办。回去还不让那老郎中训死呀。
“你再磨蹭,水都要凉了,”她挑挑眉,“一会儿还得劳晋阳侯府的下人,重新换过。”
这人当不惯主子,最怕给人添麻烦的一个人,闻言一犹豫,神色便稍有松动了。
她声音便放得更缓和:“也不是没有抱过。”
诚然如此。
大约是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江寒衣抿了抿唇,半晌,轻轻一点头,算是默认了。只是脸上微红。
她满意地扬起眼尾,要伸手替他解衣衫:“别动。”
他遍身是伤,一举一动恐怕都疼,不如由她代劳轻松些。
然而下一刻,这人便牢牢护住了自己的腰带,望向她的眼神,竟有些视死如归的架势。
“我……属下自己来。”
也行。
她很轻地皱了皱鼻子,退开两步。
就见他脸上越来越红,又僵硬了许久,大约觉得不像个样子,终究还是慢慢地动手。方才如何紧攥住的腰带,现在又亲手脱掉。
偏他行动之间又疼,动作稍大,便忍不住咬着唇,轻轻吸一口气,鼻尖红红的,倒像是委屈。不明就里的人见了,还当是谁欺负了他。
最终脱得只剩一身雪白中衣,脸上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