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50)
“我……他凭什么……”季晴顿时气结。
也不知是更气自己竟然要向江寒衣道歉,还是更气这被他瞧不起的下人,竟然捷足先登,得了姜长宁亲口维护。眼睛一下就红透了,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
他自幼被家中娇养,性子跋扈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憋了片刻,终究强忍不住,哇的一声,当众便大哭出来:“宁姐姐,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我哪里不好,我把他怎么了,你这样偏心他!”
一时间,场面难看得紧。
溪明在旁都怔住了,望望姜长宁,又瞧瞧这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年,都不知该如何劝。
晋阳侯正夫的脸色更不好看,心疼自家小儿子还来不及,只碍于姜长宁的身份,还得好声好气赔着小心。
“殿下,晴儿已经知错了,只是他年纪小,性子又倔,还请殿下宽容几分,待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姜长宁笑得却温和。
“正夫此言差矣,何来教训这样严重。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做爹爹的,不必替他赔礼,我却也不好……替寒衣做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昵地称呼他的名字。
她亲自取的名字。
“往后咱们两家,还要常来常往的。今日说开了,不留芥蒂,来日才好相见,”她微笑着,“是不是这个道理。”
晋阳侯正夫无话可说了,知道今日她是下定了决心,谁打圆场也没有用的。
既羞,又恼,恨铁不成钢地将自己儿子一搡,只觉得掌家多年,还从未这样颜面扫地过。
恨声道:“殿下说得极是,还不快些!”
季晴终于意识到,连他的爹爹也无计可施,今日铁定再无人能护他了。一时哭声更大,跺脚赌气,哪里还有侯府公子的风范。
厅中众人或不忍,或为难,或有下人冒着见罪于主子的风险,偷偷摸摸地观望。
姜长宁不管。
她只气定神闲地替自己又续上了茶,还记得递与江寒衣一杯,倒闹得江寒衣不知所措,便是接了,也不敢喝。只仿佛这个场面,是在给他上刑一般。
好半天,季晴都哭累了,明白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老大的不情愿,慢吞吞向前挪几步,低头望着自己脚尖,也不知是向谁说,声音含混带气。
“对不起。”
其实姜长宁并不满意,还想再发一发难。
无奈江寒衣捱不住,抢着便道:“无妨的,我没有放在心上,季公子也不必介怀。”
于是那季晴便当是完成了任务,飞一样地扭头就走,不愿多留一刻。大约是自知今日丢尽了脸面,头埋得低低的,只恐让人瞧见了。
路过那跪着的李管事时,犹不解恨,重重一脚,踢在她身上。
“你这狗奴婢,竟将我供出来,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说罢,再也坚持不住,大哭着飞跑出去了。慌得伺候的下人一个劲儿地追,一时间手忙脚乱。
“还成什么样子,”晋阳侯正夫既懊恼,且心疼,也自觉没有脸待下去,连礼数都不周全了,只潦草点点头,“殿下,我跟去瞧瞧。”
便也匆忙走了。
只余季明礼,年纪不大,却要替全家收拾烂摊子,已然是羞愧得厉害,却还要打起精神,有心当着姜长宁的面,将那李管事发落了,给个交代。
向底下道:“这等恶仆,不能劝着主子向好,只知仗势欺人,断然不可再留了。打五十棍,撵出府去,永不许再进来。”
那李管事大呼冤枉,顷刻间便被婢女拖远了。
季明礼这才回身端正作揖。
“今日有此事,实是我家风不严的缘故,让殿下见笑了,臣女这厢替舍弟赔礼了。不知江公子可有哪里不适,是否要请郎中来瞧一瞧?”
“不必了,”姜长宁道,“他最怕给旁人添麻烦,本王都说不过他。”
她站起身:“叨扰了两日,这便告辞了。”
溪明身为外人,今日一直不好插话,始终沉默少言,此刻方才走上前来,将江寒衣望了一眼,眉目中显然有几分意外,和复杂神色,但开口仍是端庄得体。
“江公子昨夜受委屈了,原本伤也没有好透,今日怕是更难行走了。咱们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外,只是距此处还有些路程。侍身心想,不妨向季小姐借一副肩舆,不知可好?”
季明礼亦忙道:“有,家中正有,我立刻唤人抬了来。”
只有江寒衣,仍是那副唯恐扰了旁人的模样。
“不用这样麻烦,我没事的,能自己走。”
“的确不必麻烦了。”姜长宁也附和。
然而下一瞬,却是将人打横抱起,如来时一般。轻轻松松,熟门熟路,仿佛按常理便本该如此。
溪明在旁瞧着,目光不由闪烁了一下。
江寒衣留意到了,顿时极羞愧,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小声道:“主上。”
抱着他的人却只声音微沉:“走,回家。”
第22章 冰碗
她抱着江寒衣,一路出去。
昨夜一场大雨,洗得道旁的一花一树鲜艳欲滴,空气中都浸透着草木香气。檐下两只春燕,叽喳飞过柳荫。
到得侯府门外,两辆马车已经备好。
昨日来时,尚且一切如常,今日归去,她怀中却已然多了一人。随侍的下人们闹不清状况,只一个个低头垂手,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