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78)
她连年来沉迷于修仙问道,遭受丹药荼毒,身体状况已经极是不佳,骤然经此变故,惊骇之下,越发神智混乱,那一夜姜长宁将她从火场之中背出来,亲眼目睹,不能作假。
尽管事涉皇家体统,不可为外人道,但总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消息,从宫里偷着传出来——
陛下如今大有疯癫之状,日夜惊惧,或是高声叫嚷,或是四处躲藏,有时昏睡不醒,有时又一连几日夜不眠,近身伺候的人无须犯错,便常被毫无理由地降罪。据说,连后宫的宠侍,也不明不白地杀了两个。
御医惶恐进言,话说得婉转隐晦,但意思很明确。这位陛下,很有可能再也好不起来了。
在这样的局势下,一时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将那一夜伺候的宫人,尽数看押起来,留待定夺。
皇城之中,风云暗涌。人人心知肚明,与这场大火究竟有没有幕后主使相比,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位陛下的皇位还能不能够坐稳,如果不能,又会落入谁手。
姜长宁什么也没有做。至少表面上没有。
谁能对一个忠心不二,闯进火场救驾,又因而负伤在家休养的亲王怎么样呢。
她只是在暗地里,悄悄寄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亲手送到百里外的驿站,送到晋阳侯季听儒的手上。
而季听儒也很懂时务,朝中去信问了几回,只一味告罪,道是前些日子永州大雨,冲塌了山路,自己又不巧偶然染病,正在驿馆中休养,眼下无法回京,还请陛下责罚。
一时之间,两厢便诡异地僵持住了。
任凭萧玉书多想将皇位收归囊中,终究忌惮季听儒手下二十万的兵马,对面一日游荡在外,她便一日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姜长宁如今,当真无事可做。这般人人自危的时局下,她反倒是头一等闲人。
“你这会儿要是赶我,过些日子,想闲也闲不下来了,”她淡淡笑了笑,“我总觉得,从当初召晋阳侯回京,陪姜煜春狩开始,就有人下着套呢。”
身边的人沉默了一小下:“主上不用和我说这些的。”
“为什么?”
“事关重大,不是我应该听的。”
姜长宁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侧身凑过去,食指在他下颌底下,轻轻地蹭了蹭。相比抬起别人下巴的轻佻,说是亲昵,更合适一点。
“主上?”他微微躲了躲。
但终究不如从前,一躲八丈远。
姜长宁笑看着他:“要不然还是听一听吧。”
“我……”
“不是说,无论我想做什么,都要陪着我做吗?要是背后的事都不知道,还陪什么呀。”
她望着那人像是稍感愕然的,清澈见底的眼睛,端详片刻,忽地将声音放低了,分明房里也没有旁人,用的却是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听见的气声。
“哎,那天废墟底下,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江寒衣的目光闪了闪,不自然地偏开视线,“我忘了。”
“真的吗?”
“都过去那么久了。”
他眼神左躲右闪,一眼瞥见床头小几上的药碗,倒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把端起来:“我要喝药了。”
姜长宁也不作声,就看着他。
看着他将一整碗煎得浓浓的,她闻着都发憷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干脆利落。仿佛片刻前那个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躲避喝药的人,绝不是他。
只是紧皱的眉头,和抿成一线的嘴角,终究是没有藏住。
“至于吗,”她哭笑不得,“逞什么强。”
嘴上要说他,手上却飞快地拿起一个小罐子,打开。里面琥珀色的蜜饯果子,满满当当,这阵子每天哄他喝药,原本也就是常备着的。
只是取出来了,却并不往他手里递,反而轻巧衔在自己唇间,靠近过去。
草药的清苦气息,与蜜饯的甜香,混作一处。有人低低喊了一句“主上”,没来得及躲,被她揽着腰,将蜜饯塞进他嘴里。
在他含含糊糊,仿佛抗议声中,她还轻轻在他唇角又贴了一下,声音温和低沉,又憋着那么两分坏心思。
“上回你在春风楼学的那个,不对。我教你。”
第34章 亲亲
少年的唇很软,像三月里的早樱,一揉就皱,让人舍不得用的力气稍大一点。
唇齿间残留的汤药气息,有些苦,却并不讨人厌,被她把蜜饯轻松喂进去,又飞快撤离,没有留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就见他腮帮微微地鼓起来,也不知是让蜜饯塞得,还是气得。有点像一只……
鼓鼓囊囊的小仓鼠。
姜长宁为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词,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下一瞬,腰上就被人轻轻捅了一下。
力道绝不重,却恰巧点在什么穴道上,又酸又麻。
她嘶的一声,微微咧了嘴,捂着自己腰间抬头看他:“你是想谋害本王吗?”
很显然是故意的。影卫多年来的严格训练,就是让他用来干这个的吗?她忍着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小东西,近来胆子也大了。
江寒衣面对她故作出的一脸苦相,忍俊不禁,轻轻推了推她:“也没有那样疼吧。”
“有,真的很疼。”
“我没下那么重的手。”
“你当惯了影卫,对自己手底下有多少力气,根本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