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84)
“我家与齐王府,是多年的交情,从我还小时,宁姐姐便常来常往,与我相熟,岂是你能够比的?别看我的母亲如今不在京中,只要府中的门楣还在,我便是晋阳侯的儿子,你是什么?”
他一句一句,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听好了,便是我家眼前出事了,我也强于你百倍。在本公子面前,没有你撒野的地方。”
其实全然是前言不搭后语,在胡说了。
无非是家中骤然出事,一落千丈,心里原本便过不去,此刻遇见了江寒衣,便将火气变本加厉地,一股脑全发泄在了他的头上。
江寒衣静立了片刻,将身边犹豫着想要出头护主的侍人拦了下来。
明明是初夏的晚风,吹在身上,却忽地有几分凉。
他沉默良久,轻轻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不能与季公子相比的。如您所说,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主上见我可怜,厚待我几分,我已经非常惭愧了。季公子既不用理睬我,也不用为我生气。”
他看了一眼季晴摔倒时弄脏的衣裳,声音怀着歉意:“方才是我不对,季公子还是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男儿家要是磕碰了,不好。”
毕竟,那是侯府金尊玉贵,万千宠爱里长大的小公子。哪里能同他这等卑贱的,受伤如家常便饭的人一样。
然而这话听在季晴的耳中,却并不当做是好心。
“谁要你假惺惺地装好人?”他下巴上还挂着泪珠,瞪一眼江寒衣,却冷森森地笑了,“你有空替我担心,还不如瞧瞧自己吧。都破了相了,还好意思往宁姐姐跟前站呢。”
江寒衣的额角上,的确好大一个疤。
那是前些日子在火场里,为了护姜长宁,被落下来的房梁砸的,还未能褪下去,显眼得很。
他怔了一下,不自觉地就将头低了低,像是当真很怕惊吓了别人一样。
季晴就更得意:“你如今在这院里,算是什么呀,侧室,还是小侍?没名没分的,还真以为自己能翻身做主子了吗,让人瞧着也可怜。改日被赶出去的时候,可别怪我今天没警醒你。”
“不是的。”
低声下气许久的人,忽然出言反驳,倒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季晴亦不免怔了怔神,还想开口相讥,一眼瞧见那人的模样,到嘴边的尖刻言语,却忽然都被堵了回去。
江寒衣半低着头,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双肩似乎都在微微发抖,抬眼看他的目光,却是明亮的,甚至带着某种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
“主上她……”他连声音都发颤,“她要我的。”
而在谁都没有留意的院落门外,忽然有人朗声道:“不愧是寒衣,说得很好。”
第37章 维护
姜长宁在众人愕然目光中,走到近前,举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将那个被说得手足无措,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看起来像是很想躲到地下,却仍坚持着说出“主上她要我的”那个人,拉到了怀里。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唇轻轻地,印上了他额角的伤疤。
“主上……”江寒衣一惊,本能地向后躲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人前做这样的举动,而感到羞赧,还是因为她亲吻他的伤疤这件事,已经足够他自卑。
但是姜长宁没有允许。她牢牢揽住他的腰,甚至唇在他的疤痕上轻轻厮磨了一会儿,才肯放开他。
她眼神发暗,一时很复杂,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选择了轻佻地眯眼看了看他,挑起一边嘴角:“有长进,但不多。”
在他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里,她转向一旁震惊得尚未回过神来的几人,眼里的笑意,缓缓落下去。
“在这里做什么?”
季晴自幼被娇宠惯了,养得一身跋扈性子,不是个懂得看眼色的。见状,还气得要发急:“宁姐姐,你,你做什么这样对他?”
在她冷淡的注视下,自己又将话吞了回去,神情有些畏缩,像是知道怕了,却还有意向她撒娇:“宁姐姐你好偏心,一来就帮着他,还,还对他……”
他自己哽咽说不下去,愤愤地盯了江寒衣一眼,又因姜长宁在侧,畏惧她,不敢过分,只委屈巴巴,掀起自己的衣袖,将手臂伸到她眼前。
不愧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小臂的皮肤细腻,在月光下如同白玉一样,确是好看。手腕底下,擦破了很小一片,也就两个指甲盖那么大,浅浅的,稍有些渗血。但在他眼里,显然是受了天大的苦。
“宁姐姐,你看啊。”
“怎么弄的?”
“都是他,他方才害我摔的。”
江寒衣的侍人在旁边看不过眼,小声嘀咕:“怎么胡乱指认呢,分明是小公子您自己……”
话说了半截,被江寒衣拉住了,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讲。
季晴委屈的脸上,就忍不住现出几分得意,像是认为对方自知理亏,很期待姜长宁为他撑腰出气。
姜长宁瞥了一眼他神色,口气淡淡的:“伤了,就去看郎中,找本王也没什么用。”
“宁姐姐?”
“不过这个时辰,老郎中怕是也睡了。依本王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回去静养几天,别再大黑天的出来乱跑,想来不出几日,也就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