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春露(88)
他戴的是?一根偏细的环绳。
触手细腻丝绒的质感。
腕骨内侧的中间部位缠有冰冷金属的扣饰。
——是?一根腿环。她的那根。
他怎么到现在还戴着?
真够变态的。
“还给我。”她说着就要上手摸黑去摘。
却被男人反手一把扣住手腕,扯近了?些,掰开她的一侧膝盖压住,将话题强势转回去:“伤到了?哪里?么?”
应该是?刚刚他抽手的时候,腿环上的金属扣不慎划伤到了?她。只是?伤处未免有些太过隐蔽,江禧说不出口,所?以换没?直说,相反换了?种更加不合时宜的方式回答:
“你舔的那里?。”
说完才知道后悔。
是?的,江禧真的有些慌了?。
或者说,是?周时浔方才用?那种方式对她,真真切切践行了?他的话,迫使她深切体?会到他的手段。
也深刻感受到,他的唇有多软,心就有多硬。
这让她不得不感觉到震撼。
如果说反感或抗拒,江禧扪心自问?当然是?没?有的。毕竟周时浔真的有让她感受到从未接触的两性快乐。
周时浔表现无疑是?到位的。
轻或重、手或唇、浅或深、温柔安抚或是?,饱含破坏欲的碾压与?刺激,他都?耐心极具,且服务意识优良。尽管他并不娴熟,缺乏技巧。像他吻她那样,一生二熟。
江禧没?有忘记,天赋异禀的人绝不只有自己?才是?。他也是?。而天才的智慧之道最外在的显著条件往往在于,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从初学到领悟的探索过程。
她亢奋积极的反应,是?他在这场唇舌交流中最趁手的辅助工具。她期待,所?以他谨慎。她恐惧,于是?他耐心。
但更多时候她的极致战栗、她的假意推拒、她的欲罢不能?都?是?她兴奋的最好佐证。她贪心,那么他卖力。
所?以江禧其实是?有点被吓到了?。
不是?被周时浔吓到,而是?被当时他服务的那个自己?吓到了?。她为什么动荡,为什么放浪,为什么会被他轻易操纵。
在她神思?莫名游离的时候,周时浔已经从旁侧矮柜中取出医药箱,拿出消毒用?具,声色平淡地命令她:“腿张开。”
已经落败下风被整整控制一个晚上的女孩,才不要还听他的,江禧头脑一热,在黑暗中伸手捉住周时浔的手臂,仰头直接朝他吻了?上去。
准确一点,不是?算吻。
是?舐咬,用?强的。
她动作蛮横地贴凑上他,含住男人性感削薄的下唇,露出尖利的齿尖,二话不说狠狠刺咬下去。
血流出来,被她舌尖舔抹卷走。
留下一抹放肆招摇的、殷红生动、少女的唇痕。
周时浔没?有推开她,连眉都?未曾皱一下。甚至像对江禧的行为早有预料般,在她吻过来的时候微不可觉地弯了?下唇,他也没?有闭眼,而是?意味不明地撩起眸,向窗外蔑了?眼。
房间氛围灯在此刻漫开,聚射出浓稠昏光打照向室内正在接吻的两人,之后在周宗宇惊诧懵怔的目睹下,
落地窗降下,珠帘收起,双向墙体?缓慢闭阖。
江禧不给周时浔深入这个吻的机会,似乎亲他这一下就为了?报复性地咬他一口,这时候她听到周时浔问?:“尝到了?么?”
“什么,血?”江禧用?手背摸了?下唇,故意奚落的语气更像某种心虚,貌似浑不在意道,“尝到了?,味道一般。”
周时浔懒笑?了?声,“我不是?说这个。”
“不是?血的味道。”他否认,眉骨稀微轻挑,视线缓缓徘徊在她潮红欲滴的小脸上,腔调戏谑得近乎华美,
“我是?说,你的味道。”
“……”江禧一瞬脸色涨红至耳根。
眼神飞快从他的注视下跳开,咬了?咬牙,她指着周时浔手中的消毒药具,生硬地话锋一转,语气别扭道,“给、给我,我自己?来。”
“确定不用?我帮忙么?”周时浔还算耐心。
江禧强行压住异常泵搏的心脉跳速,干脆上手直接抢走他手里?的东西,推了?推他的身子?,撵他,“走开!”
说着,她不管不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往浴室里?走,结果腿刚迈出去半步瞬间一软,整个人都?往旁边栽去。
周时浔快一步把人搂住,有点好笑?地低眼看她,“真不用??”
江禧连忙勉力稳回身体?重心,自己?站好,然后沉默着推开他独自走进浴室里?。
过了?半天,等她处理好以后,才惊觉自己?没?拿……
“在找这个?”周时浔斜身倚着门框,瞥向她,修长食指挑着她那条不记得拿进来的丁字裤,浮佻地勾着轻晃。
江禧红着脸伸手去拿,不料周时浔倏地避开她的手,挑着红色细带在她面前浅晃两下,下颌轻扬示意她,
“都?湿成?这样,还穿?”
江禧也不打算再?忍他,仰头羞恼地瞪向他,反唇相讥:“那我不穿了?,就这样去见周宗宇可以吧?”
周时浔视线拉低,瞟她一眼,像是?不打算再?与?她口舌争辩,或者是?退让了?一步,告诉她:“烘干柜里?有干净的,自己?拿。”
江禧立即皱眉,“你恶不恶心,我才不穿你买给别人的!”
周时浔像被她说愣,很奇怪地看她一眼,真诚地表达不解:“我买给谁?”
音落,他走回沙发另一端坐下,意态慵懒地凝向她,轻嗤了?声,但还是?解释一句:“只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