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吃晚饭了吗？”

橘青没想到少女还有这样的一面，有些不知所措，讪讪地挠了挠头：

“你...不难过吗？或者难受什么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忍野樱奈轻轻将膝盖弓了起来，双手环抱着腿，将玩偶熊举过膝盖遮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橘青看到自己的表情。

白色的睡衣让少女此刻看上去很白净。

“你明天就要死了，在冰封完八岐之蛇后，你会死吧。”

“嗯，我知道。”忍野樱奈点着头说。

“你...就不想哭一下什么的？”

忍野樱奈听到这眼睛微微一亮，爬向床头拿起一个小本本对准了橘青。

学会笑?

学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学会迷茫?

学会不安?

......

......

本子上写了很多很多的情绪，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记录着，每当自己完成一项后便将它勾起。

学会哭的那一栏后面并没有打上?。

少女将脸探出笔记本，如同一只小猫：

“我还没学会悲伤和哭呢，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第499章 无法回答的问题

橘青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明明即将面对生命的凋零，没有害怕，但也绝对说不上坦然，橘青看得出来，少女紧紧抱着怀中的玩偶熊。

她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短暂的旅程，可偏偏在这个少女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才第一次认识了对方。

自己对任何事物都没有过多留恋的情感，长期作为铁血的执行官在外执行任务会麻痹人的神经。

他自认为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执行任务时会始终将任务的目标放在首位，外界的人称呼他为冷血的手术刀，优雅且迅捷，精准且致命是他的代名词。

对这个女孩，他只有惋惜，惋惜对方的生命在花季凋零，惋惜对方直到最后也没办法学会所有情感。

或许在一两个月后，自己会突然在饭桌上回想起这个女孩，有些伤感地说着女孩的事迹，再往后，女孩的记忆便会随着来年春天的花开花落淡去啦。

橘青摇了摇头，房间中空荡荡的，他的眼中又只剩下了那安静的女孩。

“橘青，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女孩不知是不是累了，抱着人偶熊躺回了床上。

橘青记得，

这个人偶熊是自己和女孩下午在街机厅那边搞到第二大的玩偶，女孩抱着它显得身形有些娇小。

其实他完全可以一拳打爆那台抓娃娃机，然后将里面那个最大的小恐龙玩偶风风光光的拿出来问女孩是否喜欢，但他却偏偏像个执着的蠢货一样待在抓娃娃机前抓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最后几乎将篮筐中的游戏币全用完了还没有将那个小恐龙玩偶抓出，反倒是中途碰掉了一旁的玩偶熊，凑巧得到了这个玩偶。

女孩收到了玩偶熊自然很开心，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我很喜欢这个玩偶熊’，她说自己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橘青心想那她没见过姆姆还真是可惜了。

为了不再给女孩增添个遗憾，橘青没有将姆姆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骗对方熊就是世界上最毛茸茸的动物，你大可以放心上前揉揉它们的肚子，但是一定要在身后准备好一辆吉普车，如果你不想变成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酱的话。

“橘青，橘青？”

橘青有些恍惚了，直到女孩轻唤着他的名字他这才回过了神。

“啊，怎么了？”

忍野樱奈指了指橘青手上的疤痕。

“是某个犬科动物有一次发病的时候咬的。”橘青随口说。

外面站岗的许小涵打了个喷嚏：“诶？”

“橘青，你好高，站起来比很多人都高，为什么会长那么高？”

橘青虽然很想吐槽这是个什么奇怪的问题，这种尬聊真的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吗？但转念一想，这很有可能是女孩最后的几个问题了，便耐下心回答：

“因为我爸妈的基因......”

橘青突然沉默了。

鬼知道他的爸妈是谁，自己刚睁开眼那会儿就是一个光着屁股在荒原满地跑的小毛孩。

“橘青，你现在年龄多大了啊？”

“22？可能已经快23了。”

“体重呢？”

“67kg？”橘青也不确定，这是去年测的，今年可能会更轻一点。

“血型呢？”

“A。”

少女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橘青很庆幸对方没有问什么生日星座之类的，不然他只能哑口无言了。

听说会长知道他的生日，他好奇啊，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橘青松了口气，觉得对话到此结束了，想要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提提神，嫌房间太暗上前拉开了窗帘，月光映照在了女孩的脸上，对方的眼睛很好看，在有了自己的情绪后总感觉活灵活现的。

正当橘青准备惬意地休息会儿时，女孩的声音又传来了，她的声音这次夹杂了些许异样的情感。

“橘青，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呢？”

橘青人傻了。

没想到女孩在问完他的身材等一系列数据后又开始问一些比较抽象的问题了，他突然好后悔将窗帘打开给女孩看到外面的星空了。

不过今夜云层稀薄，漫天繁星总是很美的。

“不知道。”

“沙漠里面有多少沙子呢？”

“不知道。”

“海洋里面有多少水呢？”

橘青突然有些烦躁，有点想要停止这个无聊的对话。

“我真的一定要死吗？”女孩的声音无比颤抖，仿佛已经为此酝酿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