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万福(45)

那么，真正的症结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明姝内心波澜起伏，她深知戚家之事盘根错节，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她缓缓闭目，试图在脑海中梳理这纷乱的线索，然而，无论如何推敲，始终难以捕捉到那隐藏在暗处的真相。

“是，娘亲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姝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嗯，既已回来，便去探望老夫人和大少爷，你不在的这些天，多留意大少爷的身体是否有所好转。”

戚太太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中闪过一抹忧虑。

第54章 云山

戚太太边说边轻轻摆手，那手势仿佛是在挥散空气中无形的阴霾，又或是想要驱赶内心的不安。

“我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话语落下，她的眼帘低垂，掩去了眸中的复杂情绪。

明姝不多做停留，应声后便转身离开，她的步伐轻盈，回响在空旷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来到老夫人的居所，明姝轻扣门扉，得到的却是老夫人因身体不适无法相见的消息。

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忧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而这种变化，绝非吉兆。

穿过曲折的回廊，明姝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大少爷戚明轩的房门外。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正在照料戚明轩的丫鬟见到明姝，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致意。

自从明姝接手大少爷的照护工作，她的医术和细心赢得了府内上下的一致尊敬，丫鬟们的敬意中，更多了几分信赖。

“少夫人。”

丫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明姝轻轻点头，没有多言，直接走向戚明轩的床榻。

她的手指轻轻搭上戚明轩的手腕，眉头渐渐拧紧。

那原本被她控制住的病情，似乎又在悄无声息间蔓延开来，虽然进程缓慢，却足以让人警觉。

明姝的眼神变得锐利，她严肃地质问丫鬟：“大少爷近日由谁照料？怎会愈发严重？按我开的药方定时服药，应当逐步好转才是！”

语气中既有责问，也有难以掩饰的焦急。

丫鬟闻言，脸色瞬间苍白，慌忙跪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夫人，这些日子，我们严格按照药方给大少爷服药，丝毫不敢大意，可这状况，我们也摸不着头脑……”

明姝的眉头紧锁，她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起身迈向小厨房，决心要亲自查个究竟。

“我得亲自瞧瞧哪里不对，若有半句谎言，老太太那我可保不了你！”她的声音冷硬。

小厨房内，另一位丫鬟正忙碌着煎药，见到明姝，急忙起身行礼，话未出口，明姝已掀开药炉盖，仔细查看。

药材经过她的检验，确实无误，这让明姝更加困惑。

丫鬟们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明姝叹了口气，重盖炉盖，挥手示意丫鬟们继续煎药。

“罢了，继续煎药，我再去给大少爷仔细检查。”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回到戚明轩的卧房，明姝意外地发现戚延霆站在那里，她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惊讶。

“二爷？”

戚延霆听到呼唤，转过身来，他的表情淡漠，简短地回应：“嗯，你来了。”

戚延霆的目光随即又落回床上的戚明轩身上，他的语气威严：“听说大少爷身体有恙，你既回来，就给看看吧。”

明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上前去，再次为戚明轩把脉。

戚延霆则在一旁静静站立，神色凝重，等待着诊断的结果。

“二爷，想听真话吗？”

明姝的眉头紧锁，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决定权交给戚延霆。

戚延霆似乎早有预料，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紧锁的眉头泄露了他的紧张：“大少爷身体不佳，我让你诊脉自然求的是实情，直言无妨。”

明姝沉吟片刻，再次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大少爷体内毒素正缓慢扩散，奇怪的是，前些时日已趋稳定，我刚去检查，药方亦无误。偏偏此刻毒素反扑，短期内虽无大碍，但长此以往，大少爷恐怕……”

戚延霆闻言，拳头紧握，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你有办法让大少爷好转吗？”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期待。

明姝沉默不语，她的沉默仿佛已经给出了答案。

此刻，她心中并无十足的把握，连问题的症结都尚未查明，又何谈救人？

“明姝，你曾承诺保证我大哥安然无恙，如今这话还算数吗？”

戚延霆的话语中带着寒意，情绪难以捉摸。

明姝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压在了她的肩上。

她紧锁眉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这话确是我所言，但戚家非我一人所能左右。我虽竭尽全力救治大爷，却总有暗流涌动，二爷，此情此景，我又能有何良策？”

她选择了坦诚，没有丝毫的掩饰。

原以为戚延霆会因此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床上的戚明轩。

“我无意听这些空谈，我只要你一个答案。若能救大哥，无论何法，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若你说无计可施……”

戚延霆的话音一顿，猛然抽出长剑，剑尖寒光闪烁，直指明姝，他的眼神如刀，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