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衔月(18)
“应该快了。”
一阵风吹过,廊檐下的花草随风舞动,那轻灵欢快的节奏,像蔡璇此时的心情,充满无限的期待和喜悦。
敷文阁内。
王希孟站在宋徽宗身旁,恭敬地听着他指导自己作画。
“石青和石绿两色的混合调配,确实使画卷色彩丰富立体许多。”
宋徽宗赞许地看着铺好底色的画作。
“但是画卷的这一处是否留白过多?”
宋徽宗指着画卷一处空白的地方,王希孟凝神看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臣以为留白是写意山水画卷的精髓,此处不宜着墨过多。”
宋徽宗捋了捋胡须,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希孟,留白也是要讲究适度原则,若留白不能衬托主题而是喧宾夺主,那留白就没有意义了。”
王希孟闻言陷入了沉思。
突然,王希孟的视线定格在画卷某处,他看了一会儿,眼前一亮,激动道:“若我在此处画一座桥,桥上有一亭子,用以连接两处山峰空白的地方,如何?”
宋徽宗细细端详着画卷,良久,爽朗笑道:“哈哈哈,真是别出心裁的安排,不错!”
“可是,其他的地方还是过于单调空白了。”
王希孟挠了挠头,困惑不解道:“难道还是要画桥去连接吗?”
宋徽宗闻言,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希孟,你有没有想过,千里江山图所画的千里江山之景不应该只有自然风光,还应当有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
王希孟疑惑地看着宋徽宗,口中念念有词。
宋徽宗食指轻点画卷山峰空白处,意有所指道:“其实国泰民安不一定是车水马龙,盛世之景,真正的盛世其实是在山水秀美之地的炊烟人家,那种安宁与祥和之感正式盛世的要意。”
王希孟心下豁然开朗,大喜道:“圣上的意思是于无声处见大美,于沉静中见真淳?”
宋徽宗赞许道:“正是此意,盛世之所以是盛世,是因为国泰民安,百姓自得其乐啊!”
王希孟对宋徽宗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臣顿悟,多谢圣上指点!”
“哪有,是希孟你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陛下,蔡大人求见!”
梁师成缓缓步入殿内禀报。
宋徽宗眉头一挑,调侃道:“这蔡卿有些时日不见了,今不知是哪阵风把他给刮来了!”
王希孟微微一笑,沉吟不语。
“参见陛下!”
“爱卿今日有空来见朕,所谓何事啊?”
蔡京笑道:“多日不曾面见圣上,甚是想念啊!”
宋徽宗捋髯指着蔡京笑道:“哈哈哈,你个老臣,没个正形!快来看看希孟的画作。今日我略微指点了他,他的悟性很高,令我非常满意!”
蔡京闻言微笑着对王希孟点头致意,王希孟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蔡京认真看了看王希孟的画作,称赞道:“确实不错!陛下造诣精深,希孟悟性奇高。如此这般传世佳作指日可待啊!”
“蔡大人谬赞。”王希孟谦逊道。
“此等赞誉,你当得!”蔡京拍了拍王希孟的肩膀。
王希孟低垂着眼眸,他不知道的是,蔡京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诡秘,那是一种端详猎物的阴鸷,带着胜券在握的坦然和志在必得的自信。
......
“啪!”
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贺轩身上。
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贺轩早已奄奄一息,他浑身上下都是皮开肉绽,血迹斑驳的伤痕。
童师礼悠然自得地啜饮着手中的茶盏,像欣赏戏剧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记又一记狠辣响亮的鞭子抽在贺轩的身上,不一会儿,贺轩便晕了过去。
“公子,他晕过去了。”
童师礼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缓缓说道:“用冷水把他泼醒,接着打!”
“是!”
一瓢冷水“唰”地一下泼在贺轩的脸上。
贺轩睁开了双眼,当视线逐渐聚焦的时候,他看到童师礼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用折扇缓缓挑起他的下巴。
“你不是好汉一条嘛?背叛我的时候不是特别有能耐吗?怎么,才打了这么几鞭子,就不行了?”
贺轩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童师礼看着贺轩,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拿起烙铁,在火上烧红之后,撕开贺轩胸前的衣服,把烙铁慢慢地放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轩大声惨叫着,童师礼听着贺轩的惨叫声,一脸享受。
童师礼逐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烙铁死死地压在贺轩胸膛上。
贺轩再次昏死过去。
童师礼见状抽出手中烙铁,随身扔进炭盆,他对一旁的侍从挥了挥手,侍从会意,拿起一瓢冷水“唰”地浇在贺轩身上。
贺轩缓缓醒转过来,他努力睁大眼睛,瞪着童师礼,说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童师礼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他轻蔑地看着贺轩,说道:“给个痛快?你也配!就你这样的叛徒,也配?!”
童师礼掐着贺轩胸膛前被烙铁烫得血肉模糊的肉,狞笑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背叛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童师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贺轩疼得大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贯穿整个暗室,直冲云霄,震得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一阵惊飞。
......
蔡璇正坐在亭子里剥莲子吃,时不时地将剥好的莲子丢入水中,鱼儿纷纷游来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