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父留子?可我嫁的是九千岁啊!(143)
她想起小时候被屠村的时候,她趴在母亲的胸口上嚎啕大哭。
起初母亲身上是热的,后来逐渐冰凉,最后便如同这样,冻得人发颤。
莫非,墨云渡也……
时春柔的心陡然慌张起来。
那种一日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撕裂感再次袭来,心都快被扯成两半了。
人直接一骨碌从床上翻坐起来,伸手就要去探墨云渡的鼻息。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时春柔根本看不清楚,手伸错了地方,碰到了一片柔软的东西。
不确定是什么,她又用手捏了捏。
下一瞬,手腕便被扣住,整个人来了个天旋地转。
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墨云渡直接桎梏在了身下。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折腾什么?”
他呼出的热气,几乎尽数落在了时春柔的脸上,瞬间让时春柔感觉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
“督主,原来你没事。”时春柔眨了眨眼睛,“我刚才还以为你死了!”
呵!
墨云渡冷笑,“怎么,就这么盼着本督出事?”
时春柔没说话,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夜色里看不清她的神情,墨云渡言语愈发讥讽,“被本督说中心思,害怕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墨云渡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伸手想去捏住时春柔的红唇,如同她刚才那样捏自己一样。
顺便恐吓她,如果再不说话,就把她的嘴巴给缝起来。
可手触到脸颊,却摸到了一片湿凉。
墨云渡的动作一滞,随即脸色阴沉几分,直接翻身将床旁边的蜡烛给点着了。
摇曳昏暗的烛光下,他看清了时春柔满脸挂满了泪痕。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挂满了鲜红的血丝,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为什么哭。”墨云渡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颌,“难道真的怕本督会死?”
“是。”时春柔一开口,声音便带着几分哽咽,“我父母的尸体当年就是这么凉,所以刚才我碰到督主你的胳膊,还以为……还以为督主你也出事了。”
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慌张,真的让时春柔忍不住颤抖。
甚至这会儿看见墨云渡就活生生地和自己吗面对面,情绪也仍旧止不住。
一撇嘴,眼泪掉得更凶了。
大颗大颗地砸在驿站的被子上,瞬间晕染开奇怪的图案来。
墨云渡眼底闪过复杂的浪潮,冷漠平静的脸庞下是时春柔看不懂的表情。
“别哭了,看得眼睛疼。”
时春柔立马抬手擦了擦眼睛,但越擦眼泪越多。
她的下颌还被墨云渡攥着,那股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底的阴影挥之不去。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决堤而下。
墨云渡都疑惑了。
这女人怎么会有那么泪,哭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哭干。
“本督不会死,”墨云渡缓缓开口,“这不过是吃药的副作用罢了。”
只是副作用?
时春柔的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半信半疑地看向墨云渡,“真的吗督主?”
“嗯。”墨云渡回答。
时春柔回想了一下,“之前去毒医那里的时候,毒医好像也说过,说督主你在吃什么药,而且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来着。”
顿了顿又问墨云渡,“那督主,这个副作用真的不会影响你的身体吗?”
“会,但不至于让我就这样死了。”墨云渡颔首回答,“本督那么多仇家都盼着我去死,若真是死了,岂不是让他们狠狠地爽上一把?”
所以,即便是为了让那些仇家失望,他也不可能会死的。
“哦 。”时春柔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默默地侧躺回了角落里。
墨云渡也吹灭了蜡烛重新躺下。
刚才的那些对话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黑夜仍旧在继续。
墨云渡阖眼,呼吸逐渐平缓。
忽然,又听见旁边的时春柔悉悉索索的动弹起来。
他不耐烦地蹙眉,不知道这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最好是别再哭一场了,否则他可能真的要将这女人的嘴巴缝起来。
嗯,再罚她三天不许喝水,看她还能不能哭出眼泪来。
正想着,却感觉身上一沉,好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不是很重,但压在身上的感觉不太舒服。
时春柔还在悉悉索索。
她仔细地摸了摸压在墨云渡身上的东西,然后才重新躺了回去。
墨云渡在黑夜中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时春柔是给自己身上放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被子给了自己!
恰好有一道月光照进来,落在时春柔有些瑟缩的肩头上。
他们一路往南,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但夜里有露水,难免是要冷的。
可这女人却一副打算硬抗的样子,手脚都缩进了衣服里,就连脖子也都缩着。
跟个乌龟似的。
蠢货!
墨云渡在心底骂她,眼底却滑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不过乌龟也挺不错,活得长,长得也憨。
若养在身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五十二章:抵达潘图国!
正想着,旁边的时春柔冷得要命,又将自己缩得更紧了。
墨云渡抬手,想将身上的被子丢回给她。
本来他也用不着。
身上这股的寒凉是由内而发的,即便是再多的被子也不可能暖和,盖多了反而是累赘。
可手已经抬起来,想了想,却又放了回去。
……
第二天一早,时春柔是被热醒的。
她睁眼看,发现自己居然盖着两床被子,而且还摆成了一个大字,直接躺在了床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