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以为他虐了白月光(48)
贺朝觉:“……”
最终两人有惊无险地到了家。
贺朝觉开门下车,司机猛踩油门,一溜烟就跑了。
留下凋零了一圈的贺朝觉,背影萧瑟,视死如归地往大宅走去。
晚了贺朝觉一步的裴澈,此时正堵在红绿灯前的车流里。
聊天界面上,最新一条消息赫然变成:【回家了?那就在家等我。乖,别再跑了。[微笑][微笑][微笑]】
贺朝觉那边的回应在【对方正在输入中……】和光秃秃的昵称中间疯狂抖动。
裴澈耐心等待了一会,逼到这份上,贺朝觉不是会彻底逃避的性子。
果然,几分钟后。
朝觉:【号】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好】
从S省酒店追回来,又在公司折腾了一遍,裴澈原本累得很,全靠一口怒气提着。
许是一口灌下去的那杯咖啡起效,他现在头疼得愈发厉害,精力反而恢复不少。
青年脚步不停,快速穿过暮色渐沉的前庭。
手指按在智能门锁上,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四周窗帘应该都合上了,庭院的暮色照不进客厅,整个大厅黑沉沉的,只能看见些影影绰绰的轮廓。
空荡又沉寂,裴澈屏气凝神,终于捕捉到几分极轻的呼吸声。
“朝觉?”
没有回应,那呼吸声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刷地一下消失了。
裴澈忍不住微微皱眉,往右走了一步,去摸开关。
就在往前提腿的时候,一个温热的硬坨坨突然撞到他脚上,让他一时没站稳,绊了个趔趄。
贺朝觉?
裴澈又惊又是无语,已是认出爱人气息,没试图挣扎,放任自己摔了下去。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果然将他捞起。
贺朝觉紧紧抱着裴澈,又惊又怕地气喘着,胸口剧烈起伏,应该也是被吓到了。
裴澈摸到他的大臂,安抚地拍拍:“好了。”
短短两个字,却如同一声惊雷,劈得贺朝觉如梦初醒。
身前的男人身子一僵,裴澈敏锐地感觉到,他松开手就要退开。
这怎么行?
裴澈一把攥住贺朝觉,顺手下落,牢牢圈住他的腰上,声音凉飕飕:“跑什么?”
青年清冷的声音不带感情,如同碎落的珠子砸在贺朝觉心上。
这是什么意思?
在贺朝觉的预想里,裴澈要么是冰冷冷地生气,终于认清了自己渣男的本质,带上离婚协议书和自己对峙,要么在长期的囚禁虐待下,对自己滋生出扭曲的爱意,病态地质询自己为什么抛弃他。
他轻轻挣了挣,裴澈圈得很紧,甚至威胁地收了一下。
贺朝觉一瞬间无所适从,细微的恐慌蛇一般爬上心头绞紧。
怎么办?裴澈的反应这么陌生反常……他的阿澈,不会彻底坏掉了吧!
男人高大的身躯蓦地战栗起来,脸颊祈求地蹭过裴澈发顶,喑哑低沉到极致的声音在裴澈耳边响起:“阿澈,别这样。”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声音沙哑得吓人,如同用砂纸擦过。要是一个亲手将爱宠养大的人,看着它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整日懒洋洋又亲昵地贴过来,又不小心亲手将自己的爱宠杀死,其中的绝望哀伤,也不会比这更加浓郁。
裴澈听得暗暗心惊。
贺朝觉好像也被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吓到,停住了话头。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僵局。
一片黑暗中,裴澈率先皱起眉,一手牢牢攥住贺朝觉,一只手别到一边去摸开关。
手才伸到一半,他突然感觉肩头落下几滴凉凉的液体,随即化开一片濡湿。
裴澈:!
明亮的吊灯骤然亮起,将客厅照得金碧辉煌。
裴澈伸手揪贺朝觉的脸,摸到一手湿咸的水滴,但被躲过去了。
“再跑一个试试!”
他执拗追上,捧起贺朝觉的正脸直直看去。
和在咖啡厅里时看见的一样,男人脸上架着一副极黑的墨镜,从这边根本看不穿他的表情。
不过脸上明显的湿痕骗不了人。
裴澈心头一颤,积攒一天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一半。
隔着墨镜的对视,可能让贺朝觉鼓起了几分勇气,他直直看着裴澈,声音颤抖:“阿澈,对不起,我是个禽兽。”
说着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呜呜咽咽起来,膝盖一沉,似乎是要当场给裴澈跪下!
什么东西?!
裴澈过于震惊,一把捞起爱人。
但他力道估计得小了,被贺朝觉坚定的决心一带——
“砰”“砰”几声脆响,裴澈的膝盖在冰凉地面上狠狠磕上,和贺朝觉对跪到了一起。
裴澈恶狠狠地捂着额头,看见一个同样的红包飞速在贺朝觉额头拱起。
好了,他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
……
贺朝觉红肿着眼睛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裴澈冷着脸拿棉签沾了碘伏,轻轻涂在他额头的伤口上,又取过冰好的绿豆,帮他敷眼睛。
贺朝觉期期艾艾地看他,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一个眼神杀回去了。
裴澈半蹲下来,牵动到膝盖的伤口,轻嘶一声。
贺朝觉立马腾地站起来,声音干涩:“阿澈,你的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坐好。”
裴澈丢下两个冰冷的字,把贺朝觉按回去。他细心卷起贺朝觉的裤腿,用冰块在青肿处轻轻揉压,全程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就好像面前这件事是一件按部就班完成的任务。
贺朝觉心疼如绞,放下绿豆可怜巴巴朝他看去。
不要这么惩罚自己,让我给你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