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109)
潜伏需要,怀安不再压制体内的魔气,他的瞳色逐渐由红侵占, 瞳孔剔透干净, 多了几分初生的懵懂之意。
和寻常魔修黏稠浓郁的血色赤瞳大有区别。
他手里牵着一截由魔气凝聚而成的鲜红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束缚在南澈的脖颈上。
猩红的枷锁勒入冷白的皮肉, 喉结处产生微妙的压迫感。
南澈白发如雪, 眸如冰晶,眼尾艳丽的红莲在障眼法下成为鲜血淋漓的伤口, 半边脸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他的头颅低垂,赤着双脚, 脚上赤色的锁链同样沉重,摇摇欲坠的跟在怀安身后。
守山口的魔修姿态散漫, 还在回味昨夜夜七大人赏的美酒, 猝然看到怀安, 双膝立刻软在地上,“见过魔尊。”
这魔修不曾见过怀安, 但他认得怀安体内浩瀚的力量。
魔尊对魔修似有蛊惑的能力,修魔者会情不自禁仰慕,跟随,心甘情愿沦为魔尊的养料。
怀安曾从夜七那里听过一二, 但他很难理解这种自我毁灭式的供养, 也不曾将其当真过。
“本尊寻了玩宠, 需得好生调教一番,无故禁止闲人踏入后山半步。”
魔修感到怪异, 夜七大人分明吩咐过,今日严守后山, 绝不允许半只蚊蝇飞出后山。
他只是迟疑了这么一瞬,嘴巴快过脑子,恭敬道:“魔尊放心,今日断不会让任何人扰您兴致。”
怀安漂亮的面容浮现暧昧的笑意,他收紧红色锁链,跟在他身后的囚犯脚步踉跄被迫前行,每一里都写满了屈辱的意味。
魔修看着后知后觉这玩宠的背影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费力回想一番后,一个可怖的名字在魔修的脑海里成型。
敢情魔尊将那杀遍天下的仙尊给拐回来了?
那夜七说要生捉的那位仙尊又是谁?
走出魔修的视线,束缚着南澈的锁链便消散了,但南澈的颈间留下了些许勒痕。
伤疤落在他身上没有脆弱之感,反倒增加了危险气息,似皮开肉绽的兽类。
怀安警惕观察四周的环境,回眸与南澈赤裸的眼神撞上,锁链消失后,南澈身上那股危险的感觉愈发的不可控制。
“你很漂亮,”南澈的眼神直白,他的手指抚摸怀安薄薄的眼皮,触碰长长的眼睫,“好想将这双眼睛私藏。”
“将这双眼睛挖掉送给你,好不好?”
怀安认真,他不是在讲什么恐怖故事,仅仅只是他和南澈的故事很快便要结束,他想要留下点什么送给南澈。
既然南澈喜欢这样一双眼睛,他送给南澈也没有关系。
南澈没有表现出意外,他收回手指,和怀安往后山走去,“我不要失去生命的死物,我要完整的你。”
“怀安,你是否有事情瞒着我?”
这是第一次南澈在问这句话时没有盯着怀安的眼睛,他看着前方的路,怀安也在看路。
夏日到,红梅早已落尽,但树叶该是郁郁葱葱的模样,可穿梭在红梅林里却是一副死态。
像是它们随着冬日的离去选择了殉葬。
怀安以为他会心虚,但走至这里,他余下的只有平静,怀安唇边笑意荡开,温柔缱绻,“我欺骗你的事情那样多,具体是在指哪一件呢?”
刹那之间,红梅林里浮现出无数双血色的眼睛,密密麻麻的魔修围困,他们群攻而起。
南澈抽出长剑,劈开一道生路。
这些魔修像是杀不尽一般,很快杀出的空缺被新的魔物填补上。
血海厮杀里,怀安轻巧往后退,他红色的瞳凉薄,笑意散漫,“活捉他,别让他就这样轻易的死了,断手断脚都没有关系。”
这些魔修应当无法将南澈如何,走形式发表完中二宣言,怀安传音给夜七启动阵法。
此阵是系统告知怀安,怀安原想拜托夜七布阵,但事情被诛夜接手了去,此阵杀伤力不足,更侧重于关押束缚。
而在启动阵法之前,怀安还需要做一件事情,毁了他和南澈的道侣契。
道侣契连接生死,他一个注定死去之人,如此拖累南澈自是不好。
但道侣契毁契是要付出蚀骨剜心般的惨痛代价,且所有代价皆由毁契的那一方承受。
自己的生死怀安都已不看重,万箭穿心的痛意于他也不过尔尔。
他只要南澈幸福。
他不愿南澈过轮回,受磨难,经生死。
如若南澈成神的路需要怀安做他脚下石,怀安愿意。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便是为了此。
被魔修围困的南澈目光一冷,他手腕那条无形的红绳显现灼烧,渐渐有断裂的趋势,对怀安的感知正在飞速从南澈的身体里流水。
那感觉就像他和怀安变成密不可分的一件物品,而今生出一把过分锋锐的刀生生将他们劈开,南澈感知不到任何疼意。
那些拆骨分肉的痛意都尽数落在了怀安身上。
夜七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见着怀安脸色惨白如纸,几口血吐在白色的衣上,吓夜七一跳,他搀扶住怀安,“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怀安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实则从他的内里到皮肤表层都似被无数根银针乱扎一样。
纹路渐渐在死去的土壤上浮现,夜七见一时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说,他抓着怀安撤退,“阵法将启,我们先离开这里,南澈他今日如何都逃不掉了。”
妖异的光芒直冲天际,不祥的气息炸开,怀安嗅到凛冽阴毒的杀意。
他面容苍白,气息微弱,“阵法不对!夜七,你确定这是我同你说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