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126)
他抬眸, 南白的目光坦荡。
算了,不重要。
他和南澈早已经是什么都做过的老夫老妻了。
怀安神色平淡的半跪在床上给自己穿衣服, 棉质的僧服从头套过, 垂下后遮掩所有的不可言说。
目光一直盯着怀安的南白感觉不悦。
他在等怀安的质问,这猫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早已习惯同人这般行事。
同谁习惯, 又是如何习惯?
南白自己都未发觉,他此刻和深宫里善妒的怨妃一样。
怀安的身体有些不适, 昨夜被灼烧的折磨虽褪去,轻微细密的痛感还在。
怀安的眉尖轻轻颦起, 如若搅乱春水的柳叶儿, 眼眸微抬, 怀安发觉南白一直在盯着他,方才如若针扎的目光消失不见, 南白有些许失神。
下一刻,怀安就听见这人道:“我是佛修,魅惑之术于我无用。”
所以南白是在向他炫耀意志力吗?
怀安点头,认真夸赞, “你好厉害。”
南白:......
感觉被阴阳了。
怀安不知南白为何又不高兴, 之前他鲜少生气, 哪怕是怀安明晃晃的出逃和背叛,这人无论使出何等可怖的报复手段, 面上都鲜少有情绪显露。
不过怀安也能理解南白,受魔气炙烤, 有所不痛快才是正常,他不会和南白在意这些。
更何况,他喜欢南白将所有的情绪展露在他面前。
南白盯着怀安过了数秒,他的神色恢复平日里的居高临下,“你昨夜,发生了何事?”
他不会愚蠢到认为怀安是被冻晕在雪地里。
那副模样显然是蛊毒入体。
而怀安一只拥有姓名和躯体的猫妖没有妖丹,如何看都是被人剖了去。
这做法在大宁国并不稀奇,大宁国虽是人妖共生,但在许久之前人类一直处弱势,直至大宁国的国师出现,他教人习武术,修法学。
人类拥有抗衡的力量后,人与妖的位置骤然颠倒,无数的妖被残忍的诛杀,大宁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弥漫着血腥,比妖统治时还要可怖。
这个时候,国师站出来了,他指出妖也有好妖,和人一样,不应该被滥杀。
些许已经获得力量,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人对国师的话嗤之以鼻,反过来要诛杀国师。
结果,无一例外惨死。
而那些有争议的声音再没有出现过,但由于人和妖终究是有差异,入京都享王权的妖便会受到限制。
他们的妖丹都被剖出,同时喂下蛊毒。
待到妖厌倦人世,想要出世,才可解毒还丹。
这原是为妖入朝为官提供一种可能性,但慢慢的,此法演变成了人类驯养妖物的手段,喂进去的蛊毒也变得越来越恶毒,喂下去的种类更是千奇百怪。
如今的大宁国,人与妖的关系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这些原是同南白无关的,在他不在意怀安死活的前提下。
怀安知南白会有这么一问,在已经交代黑衣人想借他的手杀南白后,余下的事情也没有继续遮掩的必要。
他并不希望自己有把柄留在别人的手上,尤其是这把柄被用来威胁南白。
怀安将那日自己同黑衣人的对话如实告知南白,“他说每月会来迦南寺为我解一次毒,他的声音与脸都做了伪装,这些时日我试图寻找过他,但皆一无所获。”
南白目光深远,没有音色,没有面容。
那又如何?
南白又开始笑了,唇瓣高高翘起,笑声癫狂混乱,他每次这样笑都好似要笑到生命枯竭,仿若随时都能在下一刻笑死过去。
普天之下,知晓他是南澈的莫非那几位。
而每一位和南澈,都是世人眼中至亲至情至信的关系。
无一例外,都想他死。
笑得够了,南白眼尾无任何悲伤意味、单纯的透明液体已经干涸,他柔柔握住怀安的手腕,唇瓣覆盖怀安手腕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口吻阴侧,浸润着疯癫之意,“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杀死你。”
怀安不知自己是否有些敏感,南白看他的目光实在不像是在看什么活物。
更像是看古墓棺材里自己最为满意的藏品。
比起【我不会让他们杀死你】,怀安感觉南白分明是想说,【我会亲手杀死你】。
南白这样说,并未做出什么动作。
他和往常一样疯疯癫癫的讲经,不讲经的时间南白多数都待在禅房里。
他像是整日都睡不好,一天十二个时辰,南白接近十个时辰都在榻上。
佛子眼目轻阖,耳坠处金色的流苏晃荡,眼尾红莲盛艳。
怀安仰望南白,南白身上有一种近乎淡漠的神性。
他不在意世人生死,超脱尘世之外,反受世人狂热追捧。
而南白不出门的这些日子,怀安也被困在了禅房里。
这个冬日漫长且寒冷,南白会命怀安变成猫,他抱着一团雪白在怀里,像是在抱一个大型的暖炉。
怀安并无怨言,只是他变成猫后,习性也沾染了猫的习惯,南澈的耳坠在他眼前晃,他要花费十二分的克制,才能抑制住自己伸爪去捉的欲望。
在禅房里,若无必要,怀安也不想变成人形。
无他,魔气对南白的影响太深,将南白变成了一个变态。
怀安不过是用法术疗愈了手腕和脖颈上的红痕,南白立刻像是自己领地被掠夺的冷血动物,他扼住怀安,毫不犹豫补上新的痕迹。
这次没有流血,只是白皙的皮肤上多了红梅一样的痕迹。
变成猫后,这样的情况好了些许,但偶尔南白会像是被魔气控制了一样,突然失去神智,仿佛是要将怀安整只猫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