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145)
可是,南白咧开嘴角,他的存在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不是吗,世上每个人都要他死,只有怀安盼着他活下去。
那么,他的性命交由怀安掌控,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蛊虫爬进了南白的身体,他的胸口的位置还在渗血,他半点不在意,轻柔的吻怀安无血色的唇瓣,一串金色的纹路自南白的指尖落在怀安的额心。
痛苦的感觉刹那间从怀安的身体里抽离。
“不要,”怀安攥住南白的手腕,“我没有关系的,南白,不需要你来替我承受这份痛苦。”
恶鬼张开獠牙,又怎知羔羊不是甘愿献祭。
“这是我的罪业,怀安,我自私又恶劣,逼着你和我一起堕入这痛苦之中,即便知道你痛苦,我也不能放你走,我不想让你这样疼。”
他知道这样的话说出口很虚伪,可他确实是想爱怀安,绝非是要刻意来折磨这个人。
怀安的衣裳被汗水浸湿,和南白相反的是,他胸口处的伤在快速的愈合,蛊虫被封在了皮肉之下。
成为妖,怀安的身子骨没有见好,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怀安实感疲累,他强撑着精神,如若花枝的手臂搂着南白的脖颈,唇瓣贴蹭着南白的唇瓣,睫羽垂着,遮掩湿漉漉的眸光,“南白,为什么不相信我很爱你呢,我很爱你。”
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无论是取血还是焚心,我都愿意。
“我相信你。”
红纱软帐内,南白拥住怀安,他说着相信的话语,抱怀安却更紧,像是求生者死死抱住宽阔水面上唯一的浮木。
他的眼底没有信任。
晚时,焦急蹲守在旭日殿外的来福见着南白和怀安出来,心里长松一口气。
这双生蛊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但也得有人去寻,
来福就是那个倒霉催的。
因种双生蛊操作不当而毙命者不少见,若怀安和南白因双生蛊没了命,下一个死的便是他了。
来福扶正自己的帽子,笑意谄媚,“今儿除夕,皇上那儿已经吩咐好了家宴,等着您们过去呢。”
怀安与南白是最后到的。
皇上的目光不复清明了,眼珠浑浊,病色难笑。
五皇子的生母纯妃脸色是一样的差劲。
这样的除夕夜,怀安都穿上了红,纯妃则是一身守孝似的白。
她痛失爱子,凶手未伏诛。
宫中人觉纯妃可怜,皇帝未责怪,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同情,对自以为的罪魁祸首南白少不了怨恨。
那些嫌恶厌憎的目光投落在南白身上,南白浑然未觉。
他只管牵着怀安的手,看着怀安入座,关切为怀安添置菜食,怀安只需要一个眼神,南白便知道该怎样照料怀安最为妥帖。
皇后的声音响起:“大皇子与怀安实在恩爱呢,这婚后的生活想来会更加甜蜜,本宫看着也心生欢喜,只是可惜容雀那丫头...罢了,欢喜的日子本宫糊涂了,提这些做什么。”
皇后自罚一杯,宴席上众人心思各异,找出言语将这事给糊弄了过去。
纯妃端起酒杯,指甲抠进银器,甲面用力到几近断裂。
容雀是为五皇子择选的皇子妃,婚期就落在新岁后的一月。
如今五皇子惨死,新婚幸福的变成了他人。
近来宫中传言,一但南白同怀安成婚,皇上变会立南白为太子,据说立太子的诏书已经写好了。
纯妃的指甲越来越扭曲,竟是那一片指甲生生外翻,从她的纤纤玉手上剥落,养尊处优的娘娘居然未感受到半点疼意。
殿中歌舞升平。
怀安察觉到那些落在南白身上的目光,他一一看回去,清润的眸多出些许强势的意味。
五皇子的死和南白没有关系。
这样一盆脏水泼在南白身上,南白无半句辩解。
怀安知道南白在想什么。
他绝非宽容大度,他在纵容恶意的生长,让苦恨的情绪吞噬每一人,嫉恨,不甘,怨憎,在怀揣着这些情绪的同时,也在走向地狱。
那时南白会做什么呢?
他会露出餍足的神情,收割这些人的痛苦。
南白是坏种。
怀安宽大衣袖下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南白的腕骨,他的身体靠向南白,清冷柔和的香气在霎时将南白包裹。
怀安什么都没说,南白的目光垂下来,他和怀安对视上,带着蛊惑性意味的恶意自他身上散开。
他克制住咬怀安脸颊的冲动,声音挤出来,“我不同他们计较。”
“他们误解你,你同他们计较这是自然反应,我们可以选择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理解你。”
怀安试图将南白往正常思维上引。
南白把玩怀安素白的手指,“我不需要这样的理解,我要的是即便我是恶徒,对方也能笃定人不是我杀的。”
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
面对恐怖的存在,正常人的反应都会是恐惧远离。
怀安也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他面对变态也会心生恐惧。
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南白,他知晓这个人的过往,清楚他的品性,自然百分百相信他。
这个世界除了怀安,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满足南白这般怪异要求的人。
而在这个世界上若是出现除南白之外的变态,怀安的第一念头只会是报警。
他们彼此对视,默契得谁也没有再开口。
明日,便是他们的大婚。
皇帝赐婚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人与妖,皇子与同性,这样的婚事在大宁国实属是第一回。
质疑的声音雪花一样飘下来,宫中不乏隐晦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