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咸鱼失败了(38)
“你有心事?”
清脆的嗓音温软可人,红袖飘忽的眼神瞬间聚焦,看到地上洒落的花瓣,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懊恼地咬着唇,最近跟柏萱比较亲近,她胆子也大了些,不禁问:
“小姐将欧阳姑娘带进府里,不担心姑爷吗?”
担心什么?谢衡看上欧阳蓉?
“这有啥,他喜欢他的,我过我的。再说,他若再找,与其找他喜欢的,不如找我喜欢的。”
好有道理的样子,红袖哭笑不得,被柏萱盯着问:
“你为这烦心?”
并不是。
比这更严重。
红袖摇摇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
“这是什么?”
“奴婢没看。”但是她猜到了。
“你打开。”
“嗯。”
信笺摊开,看清上面的字,柏萱眉毛扭了扭。
这字很熟悉,跟新婚夜,红杏偷偷塞给她的那封信上字体一模一样。
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内容文绉绉,看半天才大致看懂其中意思。
就是一个男子曾被一个女子爱慕,当时年少,不懂情爱,不知珍惜。如今女子另嫁他人,男子失去之后,才逐渐意识到,曾经不在意的人,现在竟总是出现在脑海。他心里,其实有她。明白恨晚,不知未来是否有可能再续前缘。
女子是她,男子是‘宋君澜’。
柏萱不清楚这个宋君澜,是否真的是宋君澜本人。
但那边时不时送这种东西过来,搞得她很为难啊。
在男女关系上,世人对女子总是更为苛刻。
这种信一旦曝光,她定会麻烦缠身,受人非议。
可恶,故意害她吧!得找个机会,把事情处理干净。
红袖见她看完,便主动交代:
“之前小姐让奴婢给欧阳姑娘送衣裳,她不用奴婢伺候洗澡,奴婢便先退下。谁知,后院的小门传来动静。我一开门,就有一道黑影把这信塞过来。天色太黑,那人蒙着脸,我没看出他是谁,只知是个男子。”
上一次来信,是红杏接的。红袖这是头一遭,又惊又怕,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
今日刚得罪太子,就跟五皇子有牵扯,无论里面写了什么,都极其危险。
“行,我来想办法。”
柏萱把信笺扔到水里,像洗抹布一样用力搓了搓,直至碎得连渣渣都不剩才起身出浴。
回到屋里,谢衡还没过来。柏萱无所谓,反正他来了也不会给自己暖被窝。
睡觉的时候禁止乱想,容易失眠。她谨记这一点,谢衡却没这意识。
他今晚有些睡不着,手支着下巴,侧身看朦胧月色里熟睡的面庞。倘若他之前猜错了,她不是五皇子派来的细作。
她与五皇子就是别的关系……一个男人和女人,能是什么关系?
侧了不知多久,手臂发酸,他转身平躺着,睁眼望着薄薄光线里的朦胧景象,心底不断涌出一股燥意。
忽然间,旁边的被子动了动。紧接着,有什么靠了过来。软软的,带了一点温度,以及浅浅的气息。
她从不会靠近他这边,怎么会……谢衡微微偏过脸,却见她还睡着,是无意识贴他。
白嫩嫩的肌肤,在夜色里很惹眼。
他心头充斥难言的陌生情绪,整个人都不太舒服。看着这张脸,嘴唇一抿,伸手就嚯嚯上去捏了捏。
温软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比想象中更加柔软。
谢衡不自觉使了点劲,她应该是不乐意,不满地动了动。软乎乎的脸蛋在他掌心滚过一圈,然后身体往里一转,远离他的魔爪。
床边垂落的帷幔掀起一角,冷风露进来。
谢衡一怔,明白她今晚之所以反常地越界,是窗户没关好,风吹得屋里有些冷。
寒气再次袭来时,她又转身贴近了些。
谢衡甚至能感到到她的体温,他闭了闭眼,喉结上下用力滚了几下,没再碰她,也没起身去关窗户。
……
是夜,太子府幽冷漆黑的后山林,遍地染血,几具尸体杂七乱八横陈各个角落。树枝在地上投下奇形怪状的阴影,空气里的血腥味黏腻令人作呕,呼啸的冷风像魔鬼的召唤。
饶是李盛不怕死,此刻也因兄弟们死不瞑目,因宛若恶鬼的太子感到不寒而栗。
他跪着匍匐在地,额头贴着地面,瞳孔战栗不已,大气不敢出一声。
前方有脚步声传来,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发抖,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眼睛被长长铁剑反出的寒光刺痛,一滴又一滴未干的血滴落,声音清晰地仿佛刻意凌迟。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并不久,头顶响起阴森骇人的声音:
“本宫替你们打开了门,结果,七个男人,抓不住一个女人?”
宋君昌双目赤红,这就是他的手下,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还指望他们助他登基?就靠这么一帮废物?
他死死捏着剑柄,长剑落至李盛颈侧,濒死的窒息感瞬间将他淹没。
李盛这才发现,自己也会恐惧死亡。两颊冷汗直流,在这生死一刻,他飞速回忆今日抓欧阳蓉的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有破绽。
忽然,一张面孔似乎和记忆深处重合起来。刀刃逼近,李盛吓得大喊:
“殿下!”
“我想起来了。”
“是那个女人,肯定是她救走了欧阳蓉。”
宋君昌眼神狠毒如蛇,冰冷地吐出一个字:
“谁?”
李盛像一根绷紧的弦,他压根不认识柏萱,平日里做事见过太多面孔,一时无法确定。可求生欲让他强迫自己去想,脑中很快浮现两道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