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咸鱼失败了(5)
一路上,两人全程零交流。
新婚夫妇,冷场成这样,也是少见。
婆子捏着手里见红白帕,突然就不担心了。表面再冷,到了夜里,被子一盖,也是热的。无论如何,该办的事办了,谢家就有希望了。
谢衡倒不是有意冷落谁,只是看着熟悉的景致,想起自己浑浑噩噩的上一世。绝大部分他都记得,谢家败落,有多惨烈,他没忘。
但是很多细节变得很模糊,那些想不起来的事,零零散散有很多。
可推开门,看见柏萱的那刻,他蓦然反应过来,复杂多变,却有不变。
被他忘记的,全是与这女子有关的。
前堂,守在门前的嬷嬷见到他俩,喜笑颜开,迎他二人进屋。
“少爷,少夫人。”
谢衡身边的人称他为公子,可谢府其他家丁,都喊他少爷。
正厅宽敞气派,人有点少,只有两个。
主位上,一男一女分坐两边。
谢尚书年近四十,体态微胖,相貌依旧英俊,谢衡像他。谢夫人保养得也很好,瞧着才三十出头。长得非常秀气不俗。
柏萱有些意外,这对夫妻的坐姿,按照某软件大师分析,属于貌神合离,相互排斥疏离的那种。
她跟着隔壁的人一同跪下,心中有一丝丝不适。很快便有样学样,端过茶杯,双手捧上:
“父亲喝茶。”
“母亲喝茶。”
“好,快起来。”
两位长辈对彼此冷淡,不想对小辈却相当和善,并没有整那种刁难新妇的戏码。
谢夫人吴氏攥住柏萱手腕,亲手给她戴上金镯子:
“好孩子,你嫁到我们谢府,就是我们谢家人,以后只管把这当你自己的家。”
瞄了眼一旁状况外的谢衡,声音隐约加重,似是提醒:
“谢家子嗣单薄,我只盼着你们夫妻琴瑟和鸣,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子安,你可听见了?”
子安,谢衡表字。
嗯?听见什么?
谢衡压根没听,也懒得问,随口应下:
“嗯。”
他脸色不太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可这种时候,不知如何问,干脆就不问了。
东西赏赐下去,吴氏使了个眼色。
候在门口的婆子会意,欣慰点点头,就差在脸色写“事成了”。
即便没写,吴氏也懂了她的意思。神情却不像婆子那般欢喜,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柏萱,叮嘱几句打发了两人。
然后唤婆子单独进屋,喝了杯茶才低声问:
“果真圆房了?”
“我亲自验的,还能有假!”
怕吴氏不信,婆子掏出收回来的白色帕子,上面的痕迹让吴氏沉默。不应该啊,她昨夜派了人盯着,就那么一会……难怪早上新媳妇对自家儿子那么冷淡。臭小子,要是当初听她的,招个漂亮会伺候人的通房丫鬟,昨夜不至于草草了事。
敬茶比想象的容易,尤其是那位看上去有些严肃的公公,性格与他的外表严重不符。从头到尾不管她说什么,婆婆说什么,一直点头,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见。
气氛奇怪又和谐。
再次与谢衡同行,柏萱确定了,这男人身子不行。才出来一会,就开始走路飘忽,脸色煞白。明显的中气不足,典型的虚,哪哪都虚。
回到自己小院,瞅见男人要去书房,她没跟上去。倒是谢衡忽地停下,侧过身,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打量她,道:
“你可有事?”
没。
柏萱摇摇头,爽快地进了主屋。
……这么上道的吗?不打算进来打探点消息?
谢衡揉揉隐隐跳痛的额头,他对这个女人,好像不能多想。本来头就疼,想多了,只会更疼。
书房是他的私人领地,即便是父母,都得经过他同意,才能进来。
大虎小虎守在门外,他独自回到伏案旁,挪开摆在最上面的书册。底下是一张纸,他亲笔所写。
重生到现在,唯独被他忘记的,跟柏氏有关的事情,被他以这样的方式记录下来。可惜的是,没写完。
柏氏乃五皇子之人,他晓得了。
但后面那句,是不能什么?
谢衡皱眉,不能碰?
第3章
碰什么碰,他虽不记得昨夜细节,可今早醒来,喜服完好穿在身上,熨帖工整,应当不曾脱下。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没碰她。
谢衡目光一斜,既是五皇子的人,嫁入谢家定是不怀好意。没准前世谢家遭难,她亦和邹高远一样,掺和其中,坑害谢家。那么,这个女人……
看得久了,眼睛犯晕。宣纸墨字一个一个像有了手足般,从纸上跃起,在空中飞舞,在他脑中打转。某一瞬间,谢衡眼眸微眯,抬手按住被风撩起的纸张,目光定定盯着那一排未写完的字。
不能碰,不能爱,不能杀,也可能是……不能留?
思来想去,还是最后这个猜测最有可能。
谢衡指尖轻点桌面,眼眸缓缓下沉。
别人的女人,他当然不留。
……
经历了一觉醒来不是梦,暗掐自己会真痛,又见到了活生生的人,真实的一草一木,流水假山。柏萱百分百肯定,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
虽然没有金手指,可好歹没把她扔到哪个山沟耷拉角,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高门贵府里的嫡长媳。
身份过得去,至于生活嘛,只要她不跟原男主作死,那就不会死。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像原著那般受尽折磨,痛苦凄惨,死都死不痛快。
她关上门,视线扫过一圈。之前一直云里雾里,都没来得及好好观察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