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爹是个万人迷(232)+番外
他拿起案上一封奏折,丢到她脚下,冷声问道:“有人弹劾你与辰王来往甚密,多次与他私下见面,更有甚者,说你结党营私,左右立储,这便是你说的接触不多!”
要说左右立储,武德帝自是不信的,可私下接触皇子,武德帝心里也有疑虑,此时说出来,也是希望能从姜静行嘴里得到解释。
至于这解释是真是假,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不是朕将此事压下,就凭这奏折里所言,庭杖你都是轻的。”武德帝怒道。
姜静行顶着武德帝眼中的审视,弯腰捡起奏折。
打开一看,洋洋洒洒几页纸,全是弹劾她为臣不忠,说她和小皇子曾在泰安楼饮酒作乐,又说小皇子曾借手中权利,给予她擅入天牢的权力,最后借桃林一同遇袭的事说话,桩桩件件罗列在一起,还真像她与小皇子结党营私。
虽然这的确是真的。
至于落款,是御史台几位御史联名。
姜静行心中哀叹,真是难为她那些政敌了,盯了她这么久,除了没发现她和陆执徐真正的关系,还是知道了不少事的。
想到这,姜静行失笑,她将奏折拿在手里,正要说什么,门口帘子掀开,有人无召闯了进来。
她暗道这人胆子真是不小,扭头一看,不由得皱眉,居然是小皇子来了。
陆执徐身上还是那身亲王蟒袍,可见是一下朝便被叫过来了,也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
门口站着的内监神色慌张,连忙跪下请罪:“奴婢拦不住殿下,陛下恕罪!”
没人在意内监的请罪,无人说起身,内监只好继续跪着,装作自己是个哑巴聋子,以防丢了小命。
武德帝凝视着这个儿子,不言不语,陆执徐神色淡定地上前跪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谁让你进来的。”武德帝沉声道,也不叫起。
陆执徐只好跪着,他看了姜静行一眼,才垂眸回道:“儿臣自知失礼,可有些话儿臣不得不说。”
不等武德帝开口准许,他就继续道:“如今荆州水患未除,朝臣心思杂乱,朝局多有动荡,父皇若因这些捕风捉影的话疑心靖国公,岂不是让忠臣良将寒心,还望父皇莫要听信谗言。”
“谗言?”武德帝冷笑,打量着这位嫡子,“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御史台几位御史的奏疏,到你嘴里就成谗言了!”
姜静行皱眉,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武德帝单独留下她,又将小皇子叫来,也许有试探她的意思,但更多,怕还是想试探试探自己儿子的心思。
这对父子之间,一定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存在。
陆执徐抬头,直视御案后高大的君王,将他眼中的冷意看的分明。
他也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这是在试探他,只是事关姜静行,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因为不用想,他也知道姜静行会如何说,不外乎是将所有事解释一遍,再为了把他摘干净,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即便他清楚,武德帝不会将姜静行怎么样,也许像上次一样,罚跪几个时辰,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就是不想忍了。
他谨言慎行这么多年,任性一回又如何,他宁愿自己受罚,也不愿姜静行为了他低头,尤其还是对着武德帝低头。
就好像,自己已经输了一样。
一次冲撞,影响不了大局。
何况,受罚了才好,这样某人也能更心疼他,别总是想着离开他。
也不知是不是皇家子孙的天性,天生的狼子野心,陆执徐算计手足时毫无心理负担,如今更是淡然。
抱着惹怒武德帝的心态,陆执徐难得的少年意气,他挑起嘴角,冷嘲道:“挑拨是非,不是谗言是什么,儿臣在三法司多月,见过了严刑酷吏,可即便是屈打成招,也讲究个对簿公堂,父皇仅因只言片语便问罪靖国公,岂是明君所为。”
其实陆执徐更想说,你身为君父,漠视发妻受辱,嫡子受人欺压,身为君王,又枉顾人伦,为一己私欲,再三施压臣子,种种所为,算是上什么明君。可一想到自己和姜静行,论关系,他们也算得上君臣叔侄,真要说起来,他们更不堪,毕竟他们真有私情。
陆执徐为此自嘲,可心里又隐隐生起一种自暴自弃,自觉荒唐却又隐秘的痛快。
姜静行皱眉看他,小皇子做事一向稳重,怎么今天说话这么阴阳怪气。当看到父子二人对视,谁也不肯低头时,她又隐隐明悟。
看着气度不输武德帝的青年,姜静行突然意识到,原来,小皇子真的长大了。
武德帝目光沉沉,吐出几句话,砸在陆执徐身上,“朕只以为你像你母后,酷爱礼佛,没想到还有巧言令色的本事,也不知你母后都教了你什么。”
话落,满室寂静,陆执徐忽然嗤笑。
果然,伤你最深的,永远都是最亲的人,父子做到这份儿上,也是一出笑话。
姜静行心道不好,刚想起身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再清楚不过,早逝的先皇后,永远都是小皇子心中的隐痛,容不得任何人触碰,何况还是由武德帝,这位算得上是半个凶手的人主动提起。
“母后教了儿臣不少东西,不过记在心中的,不过天理伦常四字。”
说着,他看了姜静行一眼,眼中意味不明,不过落在武德帝眼中,便是莫大的嘲讽。
姜静行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龙椅上,武德帝的脸色更是难看。
父慈子孝本是最讲究天理伦常的事,此刻被儿子嘲笑不顾天理伦常,武德帝的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