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们为我打起来了(43)+番外
这些日子里,它一直在叮嘱江乔要积极投身权谋事业。
不但教她看书习字,还教她如何和顾厌离的手下私相授受。
莫非…
少女的反应却更加干脆,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毫不心虚地回答:
“没有。”
男人笑了,有些温柔的声音响起:“我相信你。”
…
男人从容地出了林府。
马夫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七皇子皮制的手套,顾厌离却没有接过。他的袖口不知是否是蹭到了什么地方,翻出来一截,露出了其中已经愈合但仍旧狰狞的淡粉色伤疤。
林家的管事远远瞧见了没敢抬头。
七皇子这几日进出后院都已经成平常事了,老爷从来不过问这些,大少爷恐怕也是顾及着这份救命之情默许了这些事。
顾厌离没有立刻策马而去,他独身走在京城喧扰的大街上。
男人身姿挺拔,容貌异常出色。若是不看那沿街叫卖的商贩,直叫人恍惚误入了贵胄宴请宾客的盛礼。如果有练家子在场,就会发现顾厌离的右手从始至终摆臂的幅度都十分收敛。
这是用剑之人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们随时可以从身侧的剑鞘中抽出利刃。
顾厌离来林国公府没有带佩剑,只有一块形状特别的玉佩随意地系在腰带上。随着他走出林府,几道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了主子身后。云楼的人行踪不定,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主子。”一个颇为高挑的女人皱眉开口,她是这群人中跟的最近的。
见顾厌离没有反应,她有些烦躁地躲开一个即将撞到她的孩子,微微抬高音调:“您根本不该放任她做这样的事。”
她此言一出,同伴便吓了一大跳。
侧手边容貌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眼神示意红袖坏了规矩。他们向来是听主子的吩咐做事,哪里有质疑主子的道理?
另一旁的童颜鹤发的青年虽然讶异,但只觉得红袖说出了他们这些人的心里话。
也许她的语气是不合时宜不合身份了些,难道林家三小姐做的事情他们不能置喙吗?
明明是她心怀不轨在先。
“殿下,您不是看到那几封信了吗?”
顾厌离微微一顿,他想起昨日呈在他桌上的东西。系统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示好,对于那些死心塌地跟着顾厌离的属下都没有用。
江乔的信从离开林府的那一刻,还没有来得及转交到应该去的地方时就被送到了顾厌离处。
一篇篇辞藻华丽的赞美诗,吹捧着陌生的官员,任谁都能看出其中试探交好的意味。
顾厌离本该介意的。
上一个做出这等事情的人此刻估计已经重新会说话了,自那以后,云楼有专门的人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为了大局着想,顾厌离方才也该询问出口。
但是他都没有。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信纸的边缘,上面的墨水晕开形成了很“庞大”的笔迹,歪歪扭扭,像春天杨柳上的毛毛虫。
可以看出写信的人在提笔时一定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而且几次修改才保证笔迹虽然丑陋但是十分乖巧严谨地呆在信纸的格子中。
他看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有些好奇——她是用多么认真严肃的小表情写下这些文邹邹的话?
是有人教她的吗?
还是她真的一点点费劲读完了所有的文章,然后绞尽脑汁写出这篇看似华丽却空无一物的赞美信。有点笨的可爱。
但他重新想到第一种可能,眉宇骤然冷了下去。
红袖以为主子终于重视起来,于是急匆匆地开口准备将此事盖棺定论:“殿下,您可不能被蒙蔽了双眼。”林三小姐的这几封信心思昭然若揭,必须立刻处理掉。
童颜鹤发的青年也微微颔首默认。
“查查她身边的人。最近见了谁。”顾厌离却并没有给出如他们希望一般的雷霆之势,反而有些公事公办地吩咐下去,和昔日的主子毫无变化的冷静和谨慎。没有任何徇私。
但是没有偏袒就是最大的偏袒!
红袖紧紧咬着牙,主人从前哪里会有耐心去分辨一个人到底是真无辜还是受到挑拨,只要有异心的那一刻就会被悄无声息地处死。
查江乔…
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这件事最后要有一个替罪羊。和林国公府那个蠢笨的丫头没有任何关系吗?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同伴紧紧拉住了袖口——轻轻摇了摇头。
青年看着七殿下挺拔的背影,对方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个卖民间布偶的小摊贩前,随手拿起了一只小狗和小猫布偶。
男人精致尊贵的手摆弄它们有些好笑。
但是殿下的神情却非常认真。
七皇子身上没有铜板,他不在意地拿出了一锭银子——小贩惊慌失措,整个摊子的东西加起来再多十倍都够不上这笔钱。
她笑容拘谨,说贵人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将布偶们都拿走吧。
顾厌离却微微摇头,手里只有两只小小丑丑的狗和猫。
见这名气度高华的男子目光望着不远处抱着孩子卖菜的年轻女人。那姑娘也许还不过十七八,脚边蹲着一个大些的男孩,背上又带着一个小女娃。
两个孩子偶尔爆发出突然的哭叫,女人只能停下摘菜的动作去哄。两个孩子在烈日下晒的脸颊发红,年轻的妈妈也没有做好本该做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