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方糖(198)+番外
温尔雅害怕了,终于在街道尽头踩下刹车,心道:真是疯子!
周弥生这次没磨唧,快速穿过车头位置,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来,却发现车里女人似乎比他还要生气。
“你疯了吗?”她说,“你不怕死吗?”
周弥生沉默少许,低低一笑:“怎么?怕我死啊?”
“你死了才好。”温尔雅皱紧眉头,不愿再和他说一句,启动车子,缓慢开出去。
安全带也没扣,任由车子发出报警响动。周弥生似魔怔般瞧着她,张嘴便呵出一口酒气。
“专门来接我的?”
“不是。”她说,“我是来接我弟的。”
“你弟早走了。”周弥生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你是不是跟他告我状了。”
“我有必要吗?”她冷冷道,“把安全带系上。”
周弥生抬手摸索出安全带,啪嗒一声扣在身侧。又道:“我想也是,你犯得着跟他告状,告也得向你爸那儿告。”
温尔雅沉沉叹息:“我谁都不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犯不着搅和大家都不好过。”
周弥生倚在靠背上,忽然觉得空气味道十分好闻。这车是温尔雅单独出门时才会开的车,自然满是她的味道,淡淡的弥漫开来,加上酒精的作用,一时之间昏昏沉沉。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温尔雅侧眸,看见男人侧脸,没叫醒他。直到家门口,才不情不重地唤了声:“周弥生。”
“嗯?”
“到了。”她轻声说。
周弥生睁开眼。
温尔雅停好车,正准备解开安全带,被人一把摁住。
温尔雅没说话,抬起眸看他。
他呼吸沉沉,在车厢内异常明显。
“你真不在乎?”
温尔雅不太懂他意思,沉默少许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想法有误。
“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你知道我说什么。”
温尔雅说不知道。
“你爱我。”他笃定说。
别墅外灯光通明,传到这边的光线被挡风玻璃遮掩一二,不甚明显。
温尔雅想反驳,一时之间竟没想好对话。骂他吗?他态度尚可。翻旧帐?她现在不想。
于是她回道:“你喝醉了。”
他淡淡开口:“我喝醉了吗?”
温尔雅点头:“嗯,你喝醉了。”
周弥生扯起唇角,手仍摁在她手上,意味不明的摩挲,似乎有什么别的想法。
空气寂静。
“你爱我,所以同意和我结婚。”他说,“我爱你,所以套路你和我结婚。本质都是一样的,别跟我闹了,乖。”
毫无征兆的一段话,听到温尔雅耳里如遭雷劈。她垂眸,低声说:“松手。”
周弥生不放。
温尔雅无奈,说:“你是真的醉了。”醉到连话都毫无遮拦的说,这不像他。
周弥生捏了捏她的手,继续道:“你知道今晚我和谁在一起?”
温尔雅说不知道。
“程绍堂以前那个小女友。”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引起她的注意,“有个项目投到蓝本,今天晚上我让她来酒吧找我,她还没到,温聿就先到了……”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语气明显意犹未尽。
温尔雅稳了稳心绪,回道:“你要继续如此,绍堂会生气的。”
“我管他生气不生气,你管他生气不生气。”他微微皱眉,冷哼一声,“我才是你应该在意的人。”
温尔雅想了想,继续道:“绍堂知道这件事吗?”
周弥生不回话。
温尔雅猜测,应该用不了多久程绍堂就会知道,这么多年他没再找过别人。她孩子都三岁了他都没结婚,三十几岁的人,程伯父又催得那样紧……
“你在想什么?”周弥生说,“有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你没那唐璃有心计。”
又在贬低她。
温尔雅甩开他的手:“我要那么多心机做什么,有你不就够了,老狐狸精。”
他登时笑了,伸着手又要逮她腕子,她安全带还没解开,人无法大幅度运动,那人毫不费力地将人抵在靠背,竟与她深.吻起来。
温尔雅心中郁结,男人的躯体像块石头般捂在身前。
她想呼吸,鼻息却被男人火热的唇瓣堵了个完全,越发憋闷难受,发烫发虚。
只能用力扭在他手背间的肌肤,好让男人吃痛退让。
“你怎么这么狠?”周弥生松开她,皱着眉头质问。
温尔雅双颊红透,眼眸带水,胸口上下起伏地吼他:“你想闷死我吗?”
周弥生又深沉的笑,不正经道:“我哪儿敢呢。”
“你什么不敢呢?”温尔雅大口大口呼吸,态度严肃,“谁敢惹你呢?快放开我,我要下车。”
周弥生伸出胳膊,放下半拉车窗,眸底带了笑意。
窗外的风丝丝缕缕透进来,吹散了车厢酒气。
“我和那个唐璃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警告说,“反而是你和程绍堂,这么多年了,不避嫌。”
温尔雅推他:“我们避什么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当他是哥哥。”
周弥生不讲理道:“他可比我小一岁,别让他占我便宜。”
“你太老了。”温尔雅说。
“我哪里老?”
“你哪里都老。”温尔雅小声咕哝,“老狐狸精。”
他闻言一怔,而后笑得不行。
终于温尔雅挣脱他的桎梏下了车,快步走进门去。
周弥生紧跟其后,咣当一声关闭车门,晃晃悠悠迈大步,临进门却被门槛绊了一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位佣人惊慌失措地将人扶着,却无论如何扶不动,温尔雅站在楼梯间回头望。那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既不发酒疯也不骂人,脸上的表情竟还要笑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