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方糖(209)+番外
温母旁敲侧击的,她却心不在焉:“妈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现在在忙,等我回家再联系你好吗?”
温母无法,只好挂断电话。
然而温尔雅其实并未想好如何回应。
等到回到家,将手下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才稳下心绪,给温母打去电话。
温母已经睡下,接电话的声音很是惺忪,轻声道:“太晚了就不用回电了。”
温尔雅忙应声:“那妈妈您先睡。”
“不睡了。”温母道,“已经醒了。”
温尔雅没说话,温母先是问了一些有关温子沐的问题,得知一切都好之后,才缓慢切入主题。
温母道:“他回来了,你知道吗?”
温尔雅只纠结了一秒,决定不撒谎。
“知道。”
“他去找过你?”
“嗯。”
“在你那里待了多久?”
温尔雅沉默了。
温母品味这沉默的意味,再次询问:“他到底在你那里待了多久。”
温尔雅说:“妈妈,我今年二十九岁了。”
“是的。”
温尔雅鼓起勇气,认真地说:“我想有我自己的空间,不受任何人精神控制,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生活,不必向谁汇报。”
“可是你知道吗雅雅?”温母说,“你已经和周弥生离婚了,如果依然纠缠不清的话,这婚就算白离了。”
“不算白离。”温尔雅从未戳破这层真相,就像她甘愿做温家乖乖女几十年从未反抗,她做了极大心里斗争,才开口,一字一句道,“这婚现在不离,以后也还是会离的,反正周弥生他……他对我爸、对温氏就是一颗棋子,我爸看中的不过是他的能力,等到时机成熟,温聿能力变强……周弥生迟早会被踹开的。”
到那时,她也还是会和周弥生离婚。
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只是现在或是将来。
温母惊恐:“雅雅,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爸呢?”
“不是我这样想。”温尔雅皱着眉目,低声说,“而是本就如此,温氏若落到周弥生手里,对我并没有弊端啊。”
“可是——”温母气道,“可是,是你坚持要离婚的,你说周弥生在外风流,你忍受不了,我才会顺手推舟成全你!”
温尔雅一顿,揉了揉额间,“对不起妈妈。”
是我误会他了。
他并没有那样做。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温母喋喋不休,完全没了半分慈母样貌,咄咄逼人道,“他去找你了,你不劝他放弃,要他来和你弟争温氏?倘若温氏真的改姓易主,你爸的颜面,你弟的未来,要怎么办?”
温尔雅反问:“妈妈,你都不能说服爸爸,你又为何要求我说服他?”
她接着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儿子现在姓温,叫温子沐,难道我和温子沐不是温家人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排斥我!”
“你自己说说。”温母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做的,都是为谁?”
“为我儿子。”温尔雅说,“我生为人母,为儿女打算,我没有错。”
温尔雅知道,自己当下左右为难。她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现在的,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温氏她从未染指,而旁人便要用她作为纽带。
欲加之罪,何患之辞。
和温母通完电话后,温尔雅很久没有联系过家里,家里也不再联系她。就连温聿也不再过问她和温子沐的状况,她好像被边缘化来,自己亦不敢轻易做决定。
大洋彼岸正在发生一场无声争斗,一切情况她都无从得知。
她能做的,就是等待。
尘埃落定之时,结果公之于众。
她接到的第一个熟悉人的电话是程立秋,对方邀请她和温子沐一起前往纽约,参加程绍堂为唐璃准备的求婚派对。
温尔雅恍然:“这么快吗?”
程立秋盛情难却:“对啊尔雅姐,来不来嘛,我帮你订机票。”
温尔雅低声:“你哥在旁边吗?”
“在啊。”
“把电话给他一下。”
“好。”
程立秋朝另外方向叫了声,半晌过后,对面姗姗来迟。
“怎么?”
温尔雅寒暄道:“这么快就准备求婚了?”
程绍堂笑了声,直白道:“叫我来应该不是说这个。”
温尔雅沉默数秒,低声道:“好了,你知道不知道,蓝本那边的情况?”
“不清楚。”程绍堂说,“我近期都待在纽约,而且周弥生他——应该回去也没多久?”
“两周。”温尔雅很快回答,又长久地沉默下去,“我只是想知道温聿最近怎么样?”
程绍堂并不点破:“温聿最近确实很忙,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打听。”
“那谢谢了。”
“纽约来不来?”
“好的。”温尔雅满心欢喜,“帮我订票吧,记得回电话。”
后来她并未接到程绍堂的来电,而是在当天晚上看见周弥生的消息。
他问她,打听他做什么。
温尔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回拨过去。对面过了很久才接,接了也不说话。
温尔雅试探性叫他名字,确定对面是否真的是他。
周弥生的声色叫人听不出情绪:“嗯,是我,有事?”
“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
“没事就挂了。”
“有事!”温尔雅还真怕他挂了,温母温聿如今已经不搭理她,她更不敢联系温父。只能寄希望于他。
“最近发生什么了吗?”她问道。
“什么都没发生。”他沉下一口气,“不用到处找人打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