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迷津(108)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分手?
可他们已经分过手了。
程落往被子里缩了缩,两年前就是这样——
两年前,那阵子他很忙,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丝愧疚。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旁敲侧击地问他,他总是打哈哈地说没什么事。
他和孙媛在一起是被她亲眼撞到的。
那天她和赵霁月逛街,就随便找了家日料店,她去了趟卫生间,路过他那屋包间的时候,服务员正在上菜,门开了半扇。
容纳七八个人的包间,她一看就看到了他和孙媛挨在一起,盘腿而坐,谈笑风生。
程落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看着他们共同举起了酒杯去敬酒。
刹那间,眼泪就从脸上滑落,她一秒不敢多呆,转身踉跄着离开,胳膊撞到了雕花的木门上都感觉不到疼。
她随意找个借口就离开了,这事连赵霁月都没告诉。
晚上,陈望洲照例带着她回了景苑,她闹脾气故意找茬儿,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说要和他分手。
她以为他至少会问一问原因,可他没有,他顺水推舟,迟疑了良久,说好。
程落分不清楚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这么心安理得,难道他的世界离开孙媛就不能活了吗?
她想着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起床的时候,男人早已经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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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洲在沪城忙完,直接回了北城,余下的工作让孙媛扫尾。
他兴致勃勃地回了北城,在接机的人扫了一圈也没见到程落,他明明把行程都发给她了,可她硬是没懂他的意思。
男人有些失望,给她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一股烦躁感涌上心头,他直接去了她那,不出意外,她没在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当年他在赌场找她的场景,立刻给赵霁月打了个电话。
倒是难得,这次赵霁月极爽快地接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陈望洲立刻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对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陈望洲还没说话,赵霁月就把电话挂了。她给他发了微信过来,说正在酒吧蹦迪,有些吵,听不见说话声。
陈望洲没和她废话,直接单刀直入问她知不知道落儿在哪。
赵霁月抬眸,看着在人群中蹦迪的程落,坚定地说不知道。
她知道程落这两天心情不好,逼问下才知道陈望洲和孙媛在一起的事。这次,她不会做叛徒,坚定地和程落统一战线。
她虽然算是一个局外人,可她已经能感觉到陈望洲有多过分,程落有多崩溃。
程落不让说,她也不能擅自逼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陈望洲眸色幽深,直接让她把位置发过来。
她只说了不知道,而没反问他怎么了,就说明她是在故意撒谎。
赵霁月:【三哥,我在玩儿呢,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陈望洲:【让我去找你大哥?】
赵霁月有两个哥哥,她比较怕他大哥赵继川,一个冷面阎王,一点儿都没有疼妹妹的自觉性。
赵霁月看了看程落,硬着头皮把位置发了过去。
程落一边蹦迪一边大声问王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王炳笑着说:“夸你跳得好。”
“什么?”
王炳不说话了,只是暗暗笑。
前两天程落突然说想蹦迪,赵霁月她俩拉上两个小姐妹就去蹦迪了。
这几天够爽的,一天换一个地方,四处体验。
到了王炳的酒吧,纯属巧合,赵霁月看这是一家新开业的酒吧,好评不断,就撺掇着程落过来了,顺便带着他老公。
见到王炳,才知道这是他的酒吧。
赵霁月挤进人群,拉了拉程落的手腕,和她说:“三哥在找你。”
程落没听清楚,赵霁月就把手机给她看,程落立刻停了下来,才想起他说过今天会回来。
“要不我们先走吧。”赵霁月拉着程落的胳膊。
王炳拦住路,调侃着问程落:“你都这么大了还被家长管着?夜不归宿都不行?”
家长?什么家长?
陈望洲才不是她的家长,凭什么管她?
程落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连自己都管不好,凭什么管她?
也许叛逆心上来了,也许是王炳的那个“家长”称呼刺激了她,程落拂开赵霁月的手腕,大喊着说:“我是成年人!成年人难道还不能蹦迪吗?”
赵霁月白了王炳一眼,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关键是,这酒吧是她带程落来的,她怕他们那对小情侣吵架殃及到她这条无辜的池鱼。之前去赌场那次,她的代价是惨重的,她二哥停了她一个星期的卡。
赵霁月扯了扯程落的胳膊,“三哥挺着急的,咱们先回家好不好?一会儿他该来抓你了。”
程落摇了摇头,特有骨气地说:“我不怕他。”
赵霁月挠了挠头发,退出了战场,坐回了季宥林身边,晃了晃手机,“我觉得,今晚有一场惨烈的战争。”
季宥林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就不应该给陈三发位置,看着能不能逼疯了他。”
赵霁月瞪了他一眼,“到时候倒霉的是我。”
季宥林攥住她的手,“有我在,谁敢停你的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