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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迷津(15)

作者: 暄慕 阅读记录

程落人也懵了,刚刚他不由分说就圈住她,也让两人的关系骤然间深入了一个度。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鼻尖沁出的薄汗,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他明明也被这种亲近冲昏了头脑,眼中写满了不属于他们这个关系该有的欲念,灼烧着一团火,就那样看着她。

他是疯了,可她还清醒着,她不能和他一样发疯,所以她情急之下手摸到了桌子上的画笔,随意抓起了几支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她本意没想把他打成什么样,只是想提醒他他们这样越线了。

可他似乎很疼,眉头还微蹙着,不过嘴角倒是噙着笑看着她,问她:“是不是想要谋杀亲…亲哥。”

程落愣了一下,“很疼吗?”

其实她有些心虚,她以前也和他闹小脾气,但是没像现在这么下过狠手。

陈望洲松开捂着胳膊的那只手,把胳膊放在她面前要她看。他用手指点了点关节处,“专挑骨头上打?”

程落眨了眨眼,怪不得刚刚打那一下声音还挺大。

陈望洲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拦住了她的路。他散漫地看着她,问她:“落儿,你现在说怎么办吧?”

程落知道他这套把戏,他这是故意往她身上赖,虽然她是罪魁祸首,可她确实也没怎么用力。

前几年,有次他喝醉了,第二天感冒头疼,就硬说是她没帮他关窗子。程落无奈,只好给他端茶倒水送药,把他给伺候好了。

现在这套,对她没什么用了。

她说:“三哥,那我能怎么办?”她弯腰把地上的画笔捡起来,举到他面前,“要不你打回来?”

陈望洲觉得自己胸中闷了一口气,这姑娘的赖皮劲儿跟谁学的?

程落颠了颠手中的画笔,嘴角挂着笑,“三哥,你要打吗?我保证不喊疼不告状。”

她是抓准了他舍不得。

程落沉默了两秒,挑衅的视线落到了画板上,“觉得这东西不解气?”她随手把画笔放下,指了指画板,“要不用这个?打我两下,给你消消气?”

陈望洲就静静地看她在这假惺惺地讽刺他,他没什么话可说的,他得承认,他现在有些说不过她了。

家里的小白兔长大了,会咬人了,还是能把人咬出血的那种。

程落撩了撩头发,点点头,“那行,不打就算了,我走了。”

她故意用脚踢了下他放在一旁挡路的腿,然后抱着那些画,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临关门前还没忘了嘱咐他一句,“三哥,要是疼的不行,可以去医院。”

“哦,还有,三哥,你要是有那方面的需求,你可以谈一场恋爱。奶奶不是成天念叨着要抱重孙子,你努努力,还能帮她老人家完成一个愿望。”

话音刚落下,门就被关上,那道清瘦的身影也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

陈望洲依然仰着坐在那,他抬了抬胳膊,还稍微有点疼,酥酥麻麻的。

他放下胳膊,心想着程落的防范意识还挺强,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他倒是也还能放心一些。

-

程落回到房间后,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冒险从陈望洲房间拿回来的那些画,都是一些简单的素描画,还有两幅小油画。

程落从小就喜欢画画,后来程家出事后,画画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比如在那段期间,她的画中总是会出现父母和哥哥的形象。

现在,她看着这几幅画,大都是画的风景,还有几张猫猫狗狗,没什么特殊的。

她之间摸了摸那几幅画,觉得陈望洲应该不会看的那么仔细。

在房间呆了一会儿,家里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先是陈望洲的父母,后来是表妹南漾。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陈固北也回来了。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接风宴就开始了。

程落安静地坐着,乖巧地听着钱云锦简单说了两句,都是类似于一家人难得聚的这么齐之类的话。

她尽力在装乖,可陈望洲似乎不打算让她这么乖下去。

他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样子,面前摆了一些瓜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家里常备着坚果、果干,所以说到底,有这东西也不算奇怪。不过,吃饭的时候把这东西带上桌,还百无聊赖地剥瓜子,也只有他能做出来了。

陈望洲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钱云锦,又垂眸开始用一个剪子状的剥瓜子神器剥瓜子,一颗一颗,剥好了就放在盘子里,看上去乐此不疲的。

程落瞥了他一眼,默默地移开视线,她不打算制止他,如果一会儿他被长辈说了,她恨不得还要给他火上浇些油。

突然,陈望洲去拉她放在桌下的右手,她骤然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她卯着劲儿往回缩手,却又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只好恶狠狠地盯着他。

陈望洲没有要松开的打算,他让她把手展开,然后把

剥好的瓜子放在她的掌心。

程落愣了一下,听见他笑着说:“话梅味的,你喜欢吃。”

她指尖颤了颤,刚要把瓜子攥在掌心,就听见钱云锦说:“我们先一起喝一杯,庆祝老三回来了。”

大概还是心虚,她立刻松开了手要去拿桌上的酒杯,任由他刚刚的努力落在了地上。

程落举起酒杯,也没敢去看男人的脸色,喝了一大口酒。

陈望洲也跟着放下了酒杯,“谢谢奶奶,家里就奶奶最疼我。”

这话给钱云锦哄得合不拢嘴,招呼着让大家赶紧动筷子。

陈望洲坐到椅子上,看着地上的瓜子,压低声线,叫她:“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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