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迷津(52)
正如现在,程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视线紧紧盯着昂扬的某处, 思维却跑到了他的日常穿搭上。
她都已经要丢盔弃甲了,可他却步步紧逼。
他现在有些难受,知道远离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她:“落儿,你呢?”
你的性幻想对象是我吗?
话题已经过于露骨了, 从他回来后,他们的关系也终于不再紧紧局限于一个吻了。
陈望洲盯着她绯红的耳根, 看见她抿了下湿润的唇,偏过头,手撑着床开始一寸一寸的往后移。
他自然不知她联想到了那个春梦。
潮湿的夜,微凉的风,滚烫的吻,很真实的感觉。
那时候她还有些不屑,现在却像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也许在辗转反侧的夜,她也是想他的。
可相较于他,她脸皮薄,自然不会承认她梦到过他。
程落知道,按照她的一惯反应,自己应该把他的话怼回去,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避开这个话题。
这次和上次他拿避孕套逗她不一样,毕竟她又没买过这种东西。
可她确实实实在在梦到过他。
“三哥。”她憋了半天,就叫了一声三哥,又在提醒他身份。
陈望洲点了点头,自嘲地笑笑,他确实是冒犯到她了,毕竟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也偏偏是他控制不住的。
他突然起身,凑得她近了一些,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陈望洲被她这个反应气坏了,搞得他像是一个不顾人情愿的人。
可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每次,他都会顾及她的感受。刚开始的时候,她承受能力比较差,他血气方刚,但每次只要她一哭,他都会停下来摸摸她的头发亲亲她,问问到底是怎么了。
两人磨合了一段时间,他才渐渐摸透,她在床上哪句话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是真的“不”。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故意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然后掀起被子把她裹上。
“好不容易出点儿汗,好好盖被子。”
程落感觉到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睁开眼,看见他出了房间。
再然后,他去冲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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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起了小雨,这个季节,雨水的湿气交杂着寒气丝丝入骨。
陈望洲看程落没烧,便让她收拾收拾,带着她回了陈宅。钱云锦知道她发烧了,提前让李姨给她煮了可乐姜汤。
钱云锦说姜汤能驱寒,可这东西实在是难喝,辣辣的,还有一股怪味。
程落不爱喝,所以李姨拿可乐给她煮的。程落看着热可乐里面飘着的几片姜丝,挤出一个笑。
可乐配姜丝,都委屈可乐了。
李姨也给陈望洲递了一杯,他这个不喜欢隐藏情绪,把嫌弃写在了脸上。他看了程落一眼,后者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让他反抗。
他反抗,她就赚便宜不用跟着喝了。
陈望洲轻笑了下,他的落儿就是能屈能伸,刚刚在车上还因为那事对他爱搭不理。现在,眼巴巴地求他。
其实他想告诉她,她反抗比他有用。她要是说不好喝不想喝,长辈们不会强迫她喝,顶多给她说说姜汤的作用。可要是他说,那他就得挨两句数落。
陈望洲看向苏蓉,话还没说出口,苏蓉就笑出了声。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她说:,“快喝吧,一会儿你奶奶下来,又要数落你了。”
话音刚落,钱云锦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二人到家的时候,她正在抄写《金刚经》,修身养性,抄完才下来。
“我看看谁不好好喝?”钱云锦坐在沙发上,看了眼程落,“好好喝,喝了病就好了。”
程落也能理解陈家人对她发个烧大惊小怪的行为,毕竟那年她真差点儿烧死,在长辈眼中,她有前科。
她抬眼看了下陈望洲,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她闷头喝了一大杯可乐姜汤,喝完还打了个嗝。
程落擦擦嘴,“奶奶,三哥也得喝一点儿,我怕我传染给他。”
钱云锦怎么可能听不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不知道两兄妹闹什么矛盾了,只抬抬下巴,顺着程落的话,让陈望洲也把姜汤喝了。
在陈家长辈眼中,这些年,两兄妹磕磕绊绊熟起来,感情胜过亲兄妹,他们还挺欣慰的。毕竟程落刚来家里的时候,陈望洲态度不咸不淡的。他那时候二十一,家里主要怕他把程落带坏了。
两兄妹打打闹闹也是常态,可毕竟程落不是亲生的,还是个女孩子,年龄又小,家里多少会偏心一些。
程落看了眼陈望洲,挑衅地眨了眨眼,她喜欢在小事上跟他唱反调,用来报积压已久的仇。
钱云锦抬手摸了摸程落的额头,“应该是不烧了吧。”
程落乖巧地点头,“不烧了,奶奶。”
“不烧就行了,感冒了得多休息,不能总是忙工作。”
“我也没怎么忙工作。”
程落觉得画画于她而言不是工作,更是一种兴趣,一种从小到大的陪伴。她爱画画,希望自己的画得到大家的喜欢,但又不想过分物质化。
她想办画展,本来是一件挺容易的事,花钱就能筹办的事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大事。可她不想亵渎这份热爱,所以开了个工作室,佛系接单,偶尔在公众平台分享个作品积累人气。
她希望如果以后她办画展,来看展的人能有一部分是以为纯粹喜欢她的画,而不是听说这个展办得如火如荼,顺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