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迷津(67)
“在那好好等着我,陪你玩玩儿。”陈望洲留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程落看了眼手机,又点进微信,果然不出她所料,张景泽没收她的钱。
他不收钱,就意味着她要亏欠他,也意味着他下定了决心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程落蹙了蹙眉,懒懒靠在椅子上。
她身上带着有钱人一贯的思维,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事,可难题是张景泽偏偏不要钱。
和她谈感情,她真没什么真感情可以付出的。
她的心脏就一个拳头大,里面已经塞满了一个人,满满当当。
陈望洲让她乖乖等着他,她就真在这等着他,她其实挺想和他玩儿两把的。
她的射击技术还不错,有时候和他比能占据上风,她自负地说自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等了半天他还没到,倒是张景泽又开始给她发消息了。
张景泽的朋友圈有人发小奶狗的视频,说是求人领养。他觉得这东西挺可爱的,也不知道程落喜不喜欢,顺便问问她,也算是一个话题的切入点。
程落不知道视频里的狗是什么品种的,反正不是边牧。
陈望洲之前养过一只边牧,叫圣斗士,比程落来陈家还早。圣斗士特别聪明,就差会一张会说话的嘴。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程落开玩笑说要给圣斗士改名,改成蜂蜜。结果圣斗士非常抵抗一个金毛经常叫的名字,最后不了了之。
程落见识到圣斗士的聪明以后,每次看到圣斗士对她笑,都要怀疑它会不会把两人的事捅出去。
后来,圣斗士就生病去世了,陈望洲这个放荡不羁的人也沉郁挺久的。
她安慰他,他顺势扎进她的怀里,对她说圣斗士他都养出感情了。
那个场景程落印象挺深刻的,也是那时她才看清他的另一面,他也是重感情的。
程落也很想圣斗士,有灵性的动物,招人喜欢。
她在包里摸出烟盒,磕出了一支烟,塞到嘴里,不自觉地抽起了烟。
陈望洲见到她的时候,她盯着一个方向,指尖夹着烟,轻轻一动,那一截烟灰就飘落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抽烟,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还会抽烟,有些错愕。
陈望洲坐到她旁边,“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程落就像是上课捣乱被发现的小学生,甚至都没敢回头看他一眼,低着头要去把烟头掐灭。
陈望洲攥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动作,“又没要训你,怕什么?”
程落这才找回来一些状态,她脸上又恢复了沉静,吸了一口烟,娴熟地吐着烟圈,“家里都不知道我抽烟。”
“现在有人知道了,我是第一个。”他云淡风轻地说,脸上没有一丝要训斥和责怪的意思。
即使是刚刚见到她抽烟的那一点错愕,顷刻间都在脸上烟消云散。
程落想说些什么,只见他低头也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叫她:“落儿。”
程落手夹着烟,“怎么了?”
“帮我把烟点上。”
程落嘀咕着说:“你怎么不帮我把烟点上?”
陈望洲笑了下,手捏着烟,烟头触上她的,眼看着焰火一点一点蔓延到他的烟上。
“刚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什么时候学的?”
“两年前,不记得了。”
“自学?”他问。
程落点点头。
那时她还住在陈家,一个人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生疏地把烟点燃。那个过程挺奇妙的,她怀揣着激动又忐忑的情绪,把烟塞在嘴里,吸了一口,不会吐气,把自己呛得连连咳嗽。
呛了两回,好像就摸到了门路,就学会了。
“我回来这么久也没见你抽过,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
程落反驳,“我是压根就没抽。”
她只是会抽烟,又不是抽烟上瘾,她只有在情绪上头的时候才企图用尼古丁来缓解一些压力。
“怕被我发现,还是怕被家里发现?”
程落不说话了。
陈望洲摸摸她的头发,“你长大了,你抽烟或者不抽都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但是三哥建议你少抽,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还好意思说我?”
怎么不说说自己?
陈望洲立刻把手头的烟掐灭了,“得,我也抽烟,没资格给我们落儿提建议。”
刚刚那个话题算是揭过,陈望洲起身,“想玩什么?”
程落也站起来,抬了抬下巴。
“保龄球?”
“嗯。”
“怎么想玩这个了?”
“就是想玩儿。”
程落右手抓着球,越过助走区,屈膝放球,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潇洒。
再一看,全中。
她带着得意的眼神看了一眼他,陈望洲慢悠悠地走过来,一手去拿球,捏着头问她:“平时经常来?”
“偶尔吧。”
“自己来?”
“看情况。”
“那今天你怎么没叫张景泽跟你一起来?”
话题就这样被他引到了张景泽身上,他边说着,一送球,也是全中。
他转身走到她身边,“嗯?他怎么没来呢?”
“你不是不喜欢他?”
“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叫他过来的吗,落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程落缄默不言。
陈望洲轻笑一声,“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来?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