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迷津(71)
想什么?
程落轻咬了下唇,默不作声。
陈望洲笑了出来,说:“下车。”
她现在倒是想起了矜持,摇摇头,说不要。
“不是输了?答应给我做饭,我今晚上就要吃。”
程落:“……”
下一秒,人乖乖地跟着他下车,跟着他进了家门,跟着他走进了厨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们两个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程落站在流理台前,手足无措,头顶的灯照得她头疼。
陈望洲半倚在墙上,看着她手足无措,最后打开了冰箱。他这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矿泉水,饮料,酸奶,就是没什么能当饭吃的东西。
小姑娘不满地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我做什么?”
陈望洲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像是枯木逢春,冰雪消融。
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抬腿,把她揽进了怀里。
程落还不明所以,一手僵硬地扶着冰箱门,听见他说:“甭做了。”
“啊?”
陈望洲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他缱绻着说:“落儿,再和三哥试试吧。”
两年前,是她说三哥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现在,这个角色调换了过来。
程落不记得自己想了些什么,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两年前的那一瓶酒。
觥筹交错间,一杯又一杯灌下肚。她明明没醉,却发了一场酒疯堵上了他的唇。
直到唇上的酥软感传进大脑,她才反应过来,她又和两年前一样做了同样的事情。
是她主动的,是她踮起脚尖,勾住她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可现在,他已经反客为主,掠夺掉她的呼吸,指腹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
“落儿。”他嗓音沙哑。
程落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
荷尔蒙激素压灭了理智,也磨灭了她心里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靠在他的胸膛喘了两口气,说:“三哥,你抱抱我。”她的话已经染上了哭腔。
陈望洲箍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床上。
两个没有理智的人撕扯在一起,接吻,泄愤。
程落咬住他的肩膀,留下密密麻麻的一圈牙印。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滴落到她的脸颊上。
人的记忆总是奇怪的,程落刚刚咬他的那一下,居然想到了他带着她补牙的经历。
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只是一个惯有的流程和普通的陪伴,可她居然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在这种时候,双腿圈住他的腰,还在想着他说以后还吃不吃甜食了。
卧室没开灯。
陈望洲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他停顿的那一瞬,才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锁骨下方的那一层阴影。
他仔细辨识,是蝴蝶。
她爱蝴蝶,就把蝴蝶纹在了身上。
他轻轻碰了碰那块皮肤,光滑细腻,和展翅的蝴蝶融为一体。
“为什么要纹蓝闪蝶?”
这是这场厮杀中,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他以为她没听清,律动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重复说:“为什么呢,落儿?”
程落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他期望在她的口中得到一个和他相关的答案,可他又害怕那个答案是关于他的。
他负罪,他罪该万死,他同意了她提的分手。
她的脾气秉性他了如指掌,他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儿撒气,才提了分手。
可他居然顺水推舟地点了头。
“三哥,你早就想分开了对不对?”女孩儿崩溃地质问。
他没说话,这也是最好的回答。
陈望洲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明明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解决那个矛盾,偏偏选择伤害她。
可他既然问出来了,就不允许她逃避,也不允许自己逃避,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要听。
他用潮湿的手掰着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落儿,回答我好不好?”
程落一直在紧紧咬着唇,牙齿上的力道一松,轻嘤声就被撞了出来。
她立刻闭上嘴,调整好呼吸,才说:“喜欢蝴蝶。”
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他不满意,加大力道,继续追问她。
可即使欢愉的眼泪滑在了枕头上,她也不愿意再回答他。
那段过往,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想起来就会痛苦难过。
她想报复他,她开始怨恨,她狠狠地绞紧他,可先崩溃的却是自己。
程落大口呼吸着,如搁浅的鱼,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情.欲的味道。
她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滑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只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卷土重来。
休息,卷土重来。
如此反复。
最后,程落没有了记忆,她麻木不堪,泪水卷满脸颊,被他抱着去洗澡。
她的视线一瞥,粗略地数了下,床头柜上、地上和床上大概有四五个银色的薄薄的包装。
再然后,她就睡了过去,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泛起了鱼肚白的天空。
第26章 逃
次日, 两人睡到了傍晚。
陈望洲先醒过来,他轻舒一口浊气,昨晚的记忆便接踵而至。他蹙了蹙眉, 胳膊有些麻, 可他不敢动, 因为怀里躺着一个姑娘。
很乖很安静,素着一张小脸,也没戴任何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