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迷津(87)
在头等舱休息室,这次陈望洲可把人抱够了。昨晚他们睡得比较晚,程落困了一路,听说飞机得延迟起飞,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人还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着,头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垂眸,小姑娘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团扇形的阴影。
“要睡觉?”
“嗯。”她嘴都没张,用鼻音做出回答。
“现在不怕被人发现了?”
程落立刻睁开了眼,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休息室人不多,目光所至没见到熟人。
她瞪了他一眼,嗔怪着说:“这又不是在北城,别人又不认识我。”
她不像他,要跑公司的事宜,她的社交圈子就那么大,在沪城自然不会有什么人认识她。
外人只知道北城陈家收养的一个小姑娘,是陈松立故交的女儿,姓程。可她程落长什么样子,圈外人一概不知。
所以她才这么坦然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若是在北城的机场,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
陈望洲轻轻调整了个姿势,让两人都舒服一些,“睡吧,一会儿睡醒了就能飞了。”
程落窝在他怀里居然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有时候真觉得他这嘴像是开光了,果不其然,大概在机场窝了一个半小时,雨停了。也不知是哪阵风吹散了乌云,天光渐渐亮了起来。
不出一会儿,语音播报能飞了。
陈望洲腿被压得有些麻,低头看了眼,她还在睡,乖乖地侧躺在他的腿上,还勾着他的手。
她本来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可睡着睡着人就不老实了,顺着滑了下来。他怕她醒过来,连忙用手托住她的头,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她也只是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继续睡。
陈望洲想着回北城可不能这么没有节制了,昨晚只做了一次,就给她累成了这样。休息室虽说不会太喧闹,但也称不上绝对安静。在这种环境下睡得这么香,属实是太困了。
他用粗粝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立刻往后躲了躲。他又去捏她的鼻子,她便皱了皱鼻子。
真可爱啊,他想。
见她还是不醒,他就轻轻用指腹去挑她的睫毛。
终于,她一脸起床气地睁开了眼,抓住了他乱动的手,带着鼻音说:“干嘛?”
“你还回不回家了?”
程落一听立刻来精神了,起床气立刻消失,连连问他几点了。
他说:“放心吧,有时间做蛋糕的。”
越过一千多公里的航线,飞机降落在北城。
相较于沪城的天气,北城明显好上很多,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不过北城的气温也好不到哪里去,程落下飞机就感觉冷空气直往口鼻里钻,拉着不大的行李箱,她还低头打了个喷嚏。
陈望洲接过她的行李箱,看见她羽绒服的领子没整理,想帮她弄一下。接过手伸出来,还没碰到羽绒服的布料就被她给躲开了。
她满眼警惕,写着要注意分寸。
陈望洲的手指在半空中蜷了蜷,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挽回了一些面子。
他看了眼已经走在前面的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她现在又要和他疏离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昨晚他们聊过这个问题,聊回北城之后他们该如何相处。她坚持说还像以前一样,是哥哥和妹妹。
他刚提出异议,她立刻说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他们也别要什么试用期了,还是以前那样吧,她比较安心一些。
陈望洲摸了摸鼻子,这以后在北城就算是偷情。要是想明目张胆一些,还得带着人去别的城市。
可是两人去了别的城市,不更像是在偷情?
他咬了咬后槽牙,难办。
自己堂堂正正小姑娘的初恋,沦落成了一个地下情人,很不甘心,可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他思想斗争的时候,程落回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在问他还走不走。
陈望洲立刻迈开长腿,听见她说:“回家后就说你先我一趟航班到的,然后又来机场特意接我的。”
他笑了下,“落儿,你怎么连撒谎还需要教?”
他说:“沪城那场雨就下给你一个人了是吗?”
程落已经被他调侃习惯了,抿了抿唇,“那你说,怎么和家里人说?”
“说我们落儿差点儿跟一个穷小子跑了,我不远千里追了过去,把人绑了回来。”
程落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不就是这两天张景泽总是给她发消息么,他吃醋了,揪着这茬儿不放。
有时候程落都觉得他太夸张了,哪门子醋他都吃,还不承认。
程落没理会他,只是刻意放慢脚步等等他。陈望洲立刻追了上来,和她肩并肩。
回家后,果然如程落所说,两人还是在面上维持着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程落一到家就立刻洗手去厨房做蛋糕,好在李姨已经提前替她弄好蛋糕胚子了。
她甜蜜地说:“谢谢李姨。”
李姨轻笑一声,“就你嘴甜。”
程落虽然做过很多次蛋糕了,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在用奶油画形状的时候格外认真。
因为陈松立是属马的,所以她想在蛋糕上画一个奔腾的马。
好在有画画的功底在,这匹马画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