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15)
“有事。”
“哪天?”他又问。
“后天。”
秦业诚“嗯”了声:“带薪休假。”
他忽然大方,令人无所适从。
秦业诚挥了挥手,又说:“今天加班辛苦。”
沈书语不敢说话。
他又看她。
沈书语说:“您是认真的吗?”
秦业诚反倒是一顿:“我骗过你么?”这次不等沈书语回应,他便又说教道,“下次别人再夸你,你就受着,管他真心不真心,说两句好话也不会掉块肉。”
又是那股熟悉的味儿,沈书语将心放进肚子里,只是在下楼进去电梯后,才忿忿不平地想:所以他的夸奖又是敷衍?
她看得出来,秦业诚的精明与老谋深算远超她数倍,长久以往下去,她也只能是做他下属的份儿。
从秦业诚居住的酒店离开后第二天,沈书语约小姐妹逛街,中场休息时接到许朗电话。
许朗问她:“明天几点来?”
“几点都行。”沈书语说,“我请到假了,全天有空。”
许朗报了个地点,“明天早点儿,宗臣和他女朋友也来。”
沈书语诧异:“他们也来?”
许朗看好戏地笑了两声:“别露怯啊,人小女友可比你小好几岁呢。”
沈书语无奈:“这么明显吗?”
她和谢宗臣之间的纠葛,知道的人不多,许朗算一个。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如今他不少在她面前打趣,真正到了谢宗臣面前,这人又不敢多嘴。
沈书语问他:“许朗,我是不是真的脾气很好?”
许朗笑:“那我说你俩,你生气了没?”
沈书语还真没生气,她知道他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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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朗生日这天,沈书语早早到了party地点,是一家朋友开的酒吧。
许朗正在指挥工作人员布置场地,交代完要求很快走过来,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问侍应生要来两杯鸡尾酒。
许朗这人阳光帅气,很容易叫人亲近,如此一来,交往过的女友也多,用他自己话说,没办法,太受欢迎了。
他问沈书语:“能喝酒吗?”
沈书语想起那天因为三口白酒醉倒的秦业诚,其实她和他差不多水平。
许朗又道:“这鸡尾酒度数不高,少来点儿,晚上我让人送你回家。”
沈书语笑起来,说:“不至于不省人事。”又问,“谢宗臣没到。”
“陪他小女友考试去了吧。”许朗不确定地说,“谁知道,最近俩人热得很,没怎么找我。”
沈书语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冰凉液体顺应透明玻璃弥漫至口腔,微微酸涩的口感。
许朗看了眼工作人员施工的方向,又扭过头来,问:“还不高兴?”
沈书语摇头:“没有。”
许朗笑笑:“真这么怕他啊?”
他说秦业诚。
沈书语在想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呢?她任职于他手下,同秦业诚是上下级关系,怕他似乎也算正常。可正如许朗所言,以她的家世背景,秦业诚不敢动她,倘若如此,再承认对他惧怕,似乎就是她胆小怕事的体现了。
许朗说:“我跟你说件事儿。”
沈书语转过眸,轻声问:“什么事?”
“一会儿秦业诚也来。”许朗一脸坏笑。
作者有话说:
沈书语:淦!
第9章 不悟
◎等你◎
沈书语听得大惊,好看的眉目蹙成一团,声音变了腔调。
“你没说他要来啊。”
许朗看她大惊失色,宛如受惊过度的小动物。赶紧拍拍她肩膀,安抚道:“这不是怕提前告诉你就不来了吗?”
“谢宗臣知道吗?”
许朗挑挑眉。
沈书语愣了愣:“他没说什么?”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许朗说,“女人遇见不想见的人第一反应是躲,而男人——就会有种一决高下的意思,你懂吧?”
“我不懂。”沈书语觉得这世界好似有些乱套,人际关系乱得像一团麻线,缠得她紧紧的,都快呼不出气了。
许朗又说:“别那么排斥。”
沈书语摇摇头,无奈地说:“我感觉我爸还挺喜欢他的,每次我打退堂鼓,他都拿我爸来压我,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反抗。”
许朗安慰她:“你该这样想,秦业诚这人真是能力不错,要不然就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宗臣至今也没在面上和他决裂,这次请他来宗臣还说挺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沈书语苦兮兮地说,“一决高下有意思么?”
说罢她忽然侧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许朗看。
许朗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沈书语说:“他俩为什么不合?”
“你不知道吗?”许朗问。
沈书语木讷道:“不知道。”又说,“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一下。”
许朗自然是知道实情的,与业内传闻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叙述多以谢宗臣口吻展开,并且掺杂了许多点评。
秦业诚与谢宗臣同为京大金融系学生,大一那年,俩人住在一宿舍。大二的一场校级选拔赛中,秦业诚故意举报谢宗臣令他无法参加比赛,两人为此大打出手,彻底崩盘。
许朗说:“他一直都嫉妒宗臣,使坏下绊子不是第一次,宗臣忍无可忍才揍了他,没想到秦业诚也是个能打的,俩人谁也没沾到光。”他又说,“所以你说他向沈伯伯告状我一点儿都不吃惊,这是他一贯的套路。”
“你也不喜欢她。”沈书语笃定道,“那你为什么要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