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32)
他低声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沈书语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垂着眼,一张脸隐在昏暗中,表情亦是晦暗不明,令人难以看清。
“你考虑考虑——”秦业诚声色低沉,“要不要和我试试。”
他说完这句,便低下了头。
吻了她的唇。
瞳孔里的阴影越来越大,沈书语一动未动,甚至忘了怎样躲开。
那吻由轻至重,似乎带有柔情蜜意的意味,沈书语反应过来,稍一挣脱,秦业诚便将她放开了。
沈书语脚步踉跄,即使被人松开她也要抓扶着男人作为依靠点。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神智沾染酒精,原本应该是不清晰的,此刻却越发紧张。
“你……”她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深邃黝黑的眼眸望着她,似乎正在翻腾着某种情绪,掩盖不下。
沈书语想往门外走,说:“你、你送我回去吧。”
“回哪儿?”他声色轻浮。
沈书语又是一愣,手指仍搭在男人臂膀之上,她稍一用力,身体向后撤退,便就有另一股力覆在她后背处向下压。
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走这么远的路,不嫌累?”
沈书语耳边激起一层细密的酥麻,她抬起头,看见那双咫尺之近的眼睛。
秦业诚的姿态不容反抗,从前沈书语觉得他蛮横不讲道理,如今却觉得这蛮横里掺杂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譬如说他的声音,隐隐约约里带了颤,问她:“愿意不愿意?”
沈书语不说话。
秦业诚就说,这家饭馆门外不远,有一家景色很美的民宿酒店,他觉得她会喜欢。
沈书语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却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回应他:“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门外不远——”她顿了一下,说“有酒店。”
“我就是知道。”他低声说。
沈书语往后躲,手指张开抵在他胸膛前,正色道:“你去过。”
秦业诚手里力道加重,她那点儿力气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不紧不慢,重新将唇瓣压在她耳廓边,说:“我说我没去过,你信么?”
沈书语受不了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别开脸去。
原来这饭馆不止有正门一个门,沿着走廊到尽头,是一扇更为精致的后门,而早在脚步踏在长长走廊之中,秦业诚的手便拨开她正经又端庄的衣摆,指尖与肌肤相触。
这果酒的厉害之处,便是神智清楚,脚步虚浮。沈书语越发迷茫,她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是否对秦业诚产生过好感。
如果有过,那好感从何而来?
也许酒意会放大从前清醒时不敢多想的。
他人高腿长,事业有成。他发脾气时很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很凶。他的其他模样……会是什么样?
沈书语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没来得及欣赏这一路的景色。
听闻门被打开的动静,随后大风刮来,缠绕着他的味道占满她的鼻息。
沈书语抓紧他身前的衣服,脚步虽虚浮却一直跟着走,直到有人刷开门卡,一切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她应该是能够推得开秦业诚的,可她太好奇了。他还有别的样子吗?和她一起,迫切又紧张地想要索取,或者直白一点,坦诚相见。
秦业诚的动作是超出她预料的温柔,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他像是品味一块美妙绝伦的蛋糕,看她的眼神充满欲.望和一丝很难令人察觉的虔诚。
沈书语疑心自己看错了。
可随即那果酒的香甜和酒气就贯穿了她和他的口腔,这回儿的感觉又和刚才不同,之前是蜻蜓点水,这次算是风卷残云。
这种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动作令她下意识紧绷起来,神经连带着躯体。
秦业诚顿在她上方,抬起头来,手指覆上她的脸:“不舒服?”
沈书语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秦业诚并非是这种“尊重”人的性子,沈书语对他的温柔百思不解,可又想到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她无法抗拒地躬起身体,心口处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空虚。
灯只开了一盏,窗户也开着,风拂起窗幔,衣衫掉落于木地板,一切都是朦胧不清的,但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沈书语感觉到脸颊发烫,她知道她的脸肯定是红透了,又庆幸秦业诚看不见。他牢牢抓紧她的手腕摁在枕侧,他的气息从上向下靠近,一股一股、一阵一阵、直到黏腻。
沈书语按耐不住异样的感觉,喉间溢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娇音。
他的嘴唇,是柔软带有温度的。
果酒的气味,彻底贯穿了她。
她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他的脸埋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见。
……
心脏剧烈地跳动,沈书语忽然有点儿喘不上气来,手指抓着陌生又熟悉的东西,疼痛感在反复摩擦中被彻底模糊掉,温度抵达前所未有的高。
再一出声,原来濒临干涸的绝不止她一人。
秦业诚沉沉低吼,从身后压下来,嗓音又干又哑:“疼不疼?”
沈书语呼吸更不畅,撑着小臂向外抽离,汗液几乎将她洗了一通。
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业诚起身。这地方他或许真的不熟悉,寻找许久才找到浴室,沈书语听见水流淅淅沥沥的声音,知道他在里面冲洗。她身上也黏透了,想动却懒得去。
不多时,秦业诚擦着黑发从里面走出来,问她:“你洗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