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38)

沈书语看他神色紧绷，就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

“秦总。”沈书语说，“现在是上班时间。”

“走？”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挑眉问道，“还是不走。”

沈书语无法，她接过秦业诚递来的车钥匙，又木讷询问，“我来开车吗？”

“你不会？”

“会。”

会是会，可沈书语下意识里，就是不想载他。她甚至已经预料到他会用什么姿态什么语气点评她开车的技术——她自认为开车技术一般，更不用提在他的评判标准之下如何。

沈书语跟秦业诚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他快步流行，单手插兜，二话不说坐进副驾驶。

沈书语紧随其后，刚一坐下便道：“我不知道您住哪儿？”

秦业诚说：“你不是去过么？”

沈书语稍一愣怔，想了想：“是那家酒店吗？”

“嗯。”

“好。”

沈书语在导航栏中输入酒店名称，网络稍微延迟，她静静等了会儿，然后调整座椅位置，拉进距离，手指拉开安全带，还未扣紧——

“你有完没完了？”

沈书语不理，继续扣好安全带。

大热天的，冷气还没上，秦业诚感觉心底升起一股燥意，尤其是眼前一片白润，动来动去，直晃眼睛。

他又沉声：“有完没完了？”

沈书语终于启动车子，说：“我第一次开这辆车，要确保万无一失才敢上路，要不然，就是对你我的不负责任。”

秦业诚却笑，当然沈书语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笑。

他说：“你觉得你很负责？”

沈书语听他这话里有话，一时之间更拿不准他到底想听的是什么。

她说：“我觉得还好。”

秦业诚最看不惯她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他咬牙说了声：“你负责任。”顿几秒，又说，“那就负到底。”

沈书语侧眸看他一眼，却迎来此人气急败坏的怒音：“你看什么看！快开！”

沈书语吓得肩膀一缩，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踩着油门一路向上。

也许是气氛过于剑拔弩张，沈书语这一路车开得极快极顺畅，唯独临到酒店前的一盏红绿灯中黄灯闪烁，她提前踩下刹车，引得身旁人的不满。

“一脚油门的事儿，你每个红绿灯都这样，什么时候到？”

沈书语小声：“马上就到了。”

秦业诚瞪她一眼。

她立马放大导航屏幕给他看：“就是快了。”

“行。”秦业诚呼出一口气，要笑不笑地说了声，“你也快了。”

沈书语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直到车子终于抵达酒店停车场，车子尚未停稳，秦业诚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沈书语倒吸一口凉气：“车还没停稳呢。”

那人不管不顾，车门猛得被甩起。沈书语又小声咕哝：“简直是不要命了。”

第19章 不悟

◎瞎眼◎

电梯门划开, 沈书语看了眼秦业诚，率先走出去。一路她都走在前面，男人在后面看着她，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沈书语心里有种预感, 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次来的不是上次待过的房间。

沈书语推开门, 被眼前的灰暗惊讶, 外面明明天光大亮，房间里窗帘却拉的严严实实。

她睁了睁眼睛, 房间布局被顶层微弱的光线照耀, 沙发茶几干净到空无一物，很明显卫生被打扫过。沈书语向后看了眼, 秦业诚正举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问了声：“我把窗帘打开可以吗？”又说，“看不清。”

男人回她：“东西在里面那个房间。”

“嗯。”沈书语屏息静音，有点儿看不见。

秦业诚继续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沈书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扭头问他：“灯在哪儿？我看不清。”

“在里面。”

“我看不到。”

秦业诚伸手拽紧她手腕, 将人拉近。

果然……沈书语微微一怔, 抬手就要甩掉腕间的手，才转身面对他，他的人便用力向下压过来, 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令她从脖颈间翻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

“你能看到我么？”他说。

沈书语抿了抿唇，五指张开抵在人胸膛前，心脏跳得极快, 明明想假装震惊声音却忍不住颤：“秦总……我不要了……我……”

秦业诚将手绕到沈书语腰身后面, 将人锢得紧紧的, 他见人总是左看右看躲避他的视线, 便将脸凑得更近：“我问你能看清我么？”

沈书语莫名手脚发软, 想起他在众诚时的乱发脾气和王同事出来办公室时的落魄，心里忽然生起一抹惧怕，虽然现在的他看起来眼底似乎还有笑意，可那笑意分明是骇人的。

沈书语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儿，来自秦业诚身上。其中掺杂着一种其他的味道，秦业诚虽然狠戾，却始终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她努力平复心情，才敢抬起眸来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轮廓清晰的脸庞不过咫尺距离，那薄唇之下的讥笑与冷嘲似乎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

“秦业诚——”

“怎么？”秦业诚声色沉沉道，“现在不叫秦总了？”

“秦总——”沈书语感觉到一股异样，和那天一样，来自于他身体之中的变化，她亦可耻地有了反应，双腿竟更有些发软。

“沈书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息全部拂在她脸上，眼睛黑而深邃，面色怒气明显，“你不喜欢什么？”

沈书语愣了愣，脸转向一边，不知作何回答。

秦业诚沉声：“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