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哽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她才捧着明琳给她的热水说：“感觉我踩着你上位一样。”

明琳失笑：“怎么会，别想太多了。”

“换做是别人，估计就会觉得是活在我的阴影里……”

“当众人知道你是我的侄女，免不了会有人把你和我比较，比较现在的你，是否有我当初那么强。”

“澜澜怕吗？”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柔和了。

明澜看着在杯子荡漾的水：“怕？”

“我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什么叫‘怕’。”

“我以前说的话，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说，会成为比明琳更强的二传。

明琳不意外。

在她看来，明澜的性格就是倔强要强。

谁也不能让她低头。

高傲的。

明琳不由地笑了。

……

随后明澜和海伦又赢下了两场比赛。

海伦倒是一场比赛比一场比赛要高兴。

可想到后天即将要面对的对手，却让她怎么也不愉快。

就算是把对方打败了，也不会觉得愉快。

明澜也跟之前一样，比赛结束拎着包打个招呼就走了。

让人觉得她来打比赛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而已——对于明澜来说，差不多就是完成任务。

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跟外国人交好到哪里去。

海伦她们都习惯了，也就没觉得有什么。

即便一开始是挺不习惯的。

明澜走出排球馆后，就先检查一下明琳的录像。

每次都要确认一次之后才放心。

“澜澜就这么不信任我嘛？”明琳觉得有点心痛。

明澜抬了抬眼皮：“没有，只是图个安心。”

明琳哽了一下，边走边问：“所以你在这些比赛上看出了什么吗？”

空气安静。

当明琳看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明澜说：“接得下一传的成功几率高，但一传的质量不是很高……不过以佩顿的能力，应该还是能调整过来。”

“这个自由人的能力要比她们在世界杯放上去的自由人要强。”

“她在，就能把米国队一个大洞大致补上。”

“可能是经验有点不够的缘故，在预判上还是差了点意思。”

“至于其它的，再看看吧。”

明琳听着她说的这些，似乎也陷入了思考。

沉默一会说：“你应该注意到了吧？米国不管是她们国家队的整体打法风格快，跟你对战的几乎也都是以快为主。”

明澜回忆，点头：“确实，从第一场的比赛到现在，我几乎都是用的快球。”

她的视线移到一边：“快也不好，要是跟不上就拉跨了。”

“在比赛上，我也都一直在注意她们的状态，适当调整了一下对内的节奏，就好很多了。”

“但佩顿可能就不会这样。”

“虽然她是理性的，但给球还有带的节奏都是喜欢带快的。”

明澜回想到世界杯上：“要是对上佩顿，只要适当调整一下进攻防守节奏，稍微拉扯一下节奏，佩顿这里就是一个漏洞。”

“说白了，就是坑队友。”

明琳：“……”

她觉得牙有点酸：“听口气你是很瞧不上佩顿啊。”

明澜意外，语言平静：“没有啊，我只是说的事实。”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决策、托球之类的都很好，水平已经算是世界顶尖的二传了。”

明琳有点无语：“澜澜未免也太持才而傲了。”

“有吗？”明澜反问。

她自认为是没有。

明琳没话说了。

明澜却是想到别的事情：“按照现在的节奏，月底还是能够回去的。”

明琳有点无语：“你不会回去之后就要去打所谓的省队友谊赛吧？”

明澜双眼迷茫：“不可以吗？”

“而且我都答应她们了。”

“……回去之后就不要碰球了，好好休息一下。”明琳唯一能说的了。

“我知道。”明澜顿了顿：“我是打算等友谊赛开始那天再去。”

“……”

敢情是这次能适应环境和选手，把她整飘了。

明琳有点后悔。

“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如何，自己有数。”

“……”明琳恶狠狠地说，“要是比赛输了，也别哭鼻子。”

她倒是希望要是真的要输的话，在国内输也就罢了，算是一次教训，要是在奥运会输，明琳真的要怀疑一向骄傲的明澜真的要哭了。

就算以后再也不打排球，明琳也不觉得意外。

可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二传独苗，徐芳知道了估计当场就被气死。

明澜觉得她说夸张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

——明澜完全就忘记了进国家队的第一天输的第一场比赛就要哭的场面。

明琳挑眉，不置可否。

明澜无语了。

……

“谁啊，一大早地放鞭炮。”张一仪走进大门眼前的一大股的浓烟，她连忙掩着自己的鼻子。

眯着眼睛走过去。

她在想，也就当时听说有个二传答应要来后，领导在门口放鞭炮的场景。

正好几乎跟她同一时间来的是傅泉。

她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懵了一下，走在张一仪的身后什么都没有说。

“一一，月底小队长要回来啦！”彭婷兴奋地说。

也不是是谁点了一个像是陀螺一样旋转会移位的鞭炮。

吓得张一仪跳了几下。

傅泉也被吓了一跳。

随后就传来很大的哈哈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