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妮刚进省队时问。

因为她觉得吴晴很好，也很照顾她，所以她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被问这样的话哽住一下。

看起来并不像是难以启齿，反倒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般地哽住。

“你不知道啊……吴晴之前因为没有被选进国家队，还辱骂了一番陈安安。”

“我觉得吧，国家队之所以后来也没有招她去集训也是因为这点吧。”

“一个满是嫉妒心的选手，进了国家队都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妮觉得有点奇怪，就反驳：“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们还揪着这点？”

她真的就直接这么问了。

倒是把对方问住了。

对方讪讪又说几句就避开这个话题。

林妮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

25：16。

穗南25，江九16。

林妮那双眼睛像是窥视过去的什么画面。

“她们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毕竟是我自己不经大脑凭着一腔的情绪说出那样的话。”

“不管是谁，都会因为这个避得我远远的。”

“我还是有点庆幸……”

“庆幸省队没有抛弃我。”

吴晴是这样跟林妮说的。

再后来她看到在世界杯上大放光彩的不是陈安安，而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新星一传时，她笑了，却又哭了。

在一旁看着的林妮分辨不出吴晴是什么情绪。

而那时的吴晴心情也很复杂。

她一方面高兴有人踩在那个“不可一世”的陈安安头上，一方面又认为陈安安可悲。

持续了又哭又笑的状态好一会缓过来后，她才意识到，明澜的存在，似乎意味着自己更不可能成为国家队的一员。

但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释然。

是啊，进不了国家队。

然后呢？

这么多年下来了，自己都没有进过国家队，更没有摸到国家队集训名单。

多这次不多，少这次不少。

又有什么所谓呢。

吴晴这样想着。

她也这么把心里所想的转述给了林妮，接着又说：“你跟我不一样，以你的实力，肯定会成为国家队的一员，甚至是在明年的奥运会上大放光彩。”

“也算是为我们省争光了。”

穗南省的教练夸赞一番：“傅泉表现得很好，保持。”

被夸赞得傅泉有点不好意思。

随后又有人上前去跟傅泉多说了几句话。

在一边不怎么显眼的陈敏佳目光是沉的。

大家都很现实，谁有实力，就会亲近谁，特别是队里的大主力们。

明澜从她手上拿走水说了一声“谢谢”后，陈敏佳心惊了一下，眼里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全然云消雾散。

“小队……”忽然顿住，“不客气。”

像是要说什么一样，最后从口中出来的只有这三个字。

敏锐的明澜自然是注意到，只是没有探究。

陈敏佳见明澜什么都没有注意的样子，拿了水后就跟场上的选手说话后，她松了一口气。

她在想，明澜应该是没有注意到。

陈敏佳不知道的是明澜注意到了但没有当一回事。

在明澜看来，跟一场比赛比起来，个人情绪真的太渺小了。

“你们选择的扣球方向可以往七号那边扣扣。”

她们听得认真。

“还有她们的一号主攻手，四号位进攻的时候，都会比较偏向左手扣球，在一号位进攻的时候，她会比较倾向于右手扣球……”

“虽然说是她是那种不管左手还是右手都可以扣球的主攻手，但从扣球的质量和力道上来说并不是很高，可在她们的阵容、攻手里，是除了林妮外最拔尖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个攻手左右手都能扣时，都会起到一点迷惑的作用。

可这个作用小而又小，几乎为零。

只要她击球，肯定会有预备扣球动作。

主要还是得看拦网能不能反应过来。

左手扣球和右手扣球还是有点差异的。

但那个极小的差异，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选手来说，并不难。

就拿国家队的大主力来说，这简直就是“基础技能”。

“费点心，拦下她并不难。”

明澜这么说。

大家的表情都滞了一下。

找到关键字眼“并不难”。

“……”

可一旦对方使用点战术就不一样了啊！

“小队长，你是不是忽略她们还有战术？”王尧举起自己的手。

就像是在课堂提出问题的好学生。

“没有啊。”明澜疑惑。

明澜的目光让她们备受打击。

“我已经把她们的整体想法摸得差不多的，具体还得看当即她们的走位倾向才能确定，你们只要及时反应过来就可以了。”

明澜说着，给水瓶拧上瓶盖。

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

说实话，她们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太及时对于明澜的喊话作出反应。

第一局要不是有明澜的发球连续得分，根本就不可能把对面的分压这么低。

“穗南的自由人是之前我们在大学队看到的那个吧……”

彭兰玉有点意外。

“一局比赛下来表现倒是挺好的，倒也没有太过紧张而影响发挥。”

“一点也不像大学队出来的。”

她刚说完，就看到陈芳动笔写上了傅泉的名字。

能被陈芳写上名字的，基本就是国家队冬训名单的候补了，如果不出意外没有多出的人选择的话，傅泉无疑是要一起参加冬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