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室逃生[无限](66)
“如果我抓错了,你可能会死。”她艰难地做了个深呼吸。
“总要试一试。”
白鸟垂着眼眸说。
她将塔罗牌放进了他手里。
象征着死神的牌面开始在她眼前快速旋转, 正位牌的牌面已经从她眼前闪过了数次, 她抬起手, 却始终没有尝试抓住它。
余闲知道, 人对一件事做出反应需要时间,当眼睛将看到的画面传递到大脑,再经过大脑判断给肢体下达抓取的命令时,整个过程即便是看起来只在一瞬间,但这一瞬间足以让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所以当她选择看到了正位牌后,便立刻开始抓取它时, 其实就已经错过了抓到正位牌的最佳时机。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提前预判, 在她看到塔罗牌翻转到逆位牌时,就直接尝试抓取的动作。
她与正在旋转的塔罗牌都处于动态, 这也并不是什么回合制,两个处于动态的事物相碰撞会衍生出多种可能性。
阴暗潮湿的甬道中,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半空中旋转的塔罗牌看了许久,就在下一瞬,她径直伸出了手抓向了刚好面向她的逆位牌。
掌心之中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五指微拢,塔罗牌便被她稳稳抓在了手里。
“我抓住它了。”余闲说。
她张开五指,露出了塔罗牌的牌面。
牌面上,描绘着的骷髅骑士手中的旗帜浮动飘扬,白马高举着前蹄向后仰叫。她仿佛看见了那些围绕在白马周围的人抬起了头,他们脸上的神情不再悲切,在阳光下露出幸福的笑意。
余闲跟着笑了起来,她侧首看向身旁的男人,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白鸟微微侧眸:“也不全然是运气。”
他知道,她先前的踯躅一定是在考虑着什么,而抓到正位牌的结果也很有可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很聪慧,应变能力与抗压能力也很强,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在level 1 杀死悲尸开始,他便发现了余闲不同于大多数流浪者的特殊之处。
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始终点缀着坚韧的星光。
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一瞬间开始愈合,肉眼可见地在不断恢复着气色,皮肤上凸起的狰狞脉络在正位牌的作用下逐渐变得平缓。
余闲默默地揉着有些发软的手臂,心底仍有些后怕。
她的这个理论根本没有依据可言,就像是作弊的学生在老师面前耍小聪明,也许会加大事件的成功率,但并不能保证绝对的成功。
所以她才会说,运气不错。
她的选择如同在箭矢射中目标之前抬手,提前预判了箭矢会在某一时刻经过她的掌心。
但这种预判也存在差值,更多的带有赌命的成分。
只是赌的不是她的命。
她悄悄往身侧看了眼,正好对上白鸟看过来的目光。
“伤口都愈合了,谢谢。”他的耳尖微红,神色依然冷静得出奇。
似乎对于自己能活下来这件事,他并没感到有多欣喜。
余闲联想到他曾告诉过她,他失去了记忆,只记得在一场葬礼上醒来这件事。
“失去记忆是什么感觉?”她忽然问。
白鸟转动僵硬的手腕,低眸思索道:“会觉得我不是我。”
“我之所以一直用绷带缠身,便是因为自从我醒来那一刻开始,我对身上那些的陈旧伤口感到无比陌生,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
白鸟语气漠然:“那些旧的伤痕总是容易流血,就像从未彻底愈合过,而我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
难怪她总觉得白鸟难以相处,因为他哪怕面对他自己也会觉得陌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情况下,恐怕人活着的唯一信念就只有找回记忆了吧。
余闲想了想说:“之前你说过在濒死时记忆会有一瞬间的回笼,所以如果你想找回记忆,或许可以尝试再次进入濒死状态。”
但她提出的这个建议太理想化。
在后室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能活着已经不容易,更何况刻意制造让自己陷入濒死状态的危机呢。
白鸟只是颔首点头,没有指出她提议的缺陷之处。
两人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待他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他便问她有什么打算。
“我想返回刚刚那个岩洞看看。”余闲说。
吴军的潜艇模型道具还在岩洞内,那便说明吴军就在那附近,但她之前进入岩洞找他时却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那个岩洞是巨型蜘蛛的巢穴,她没有找到吴军,只会有两个可能。
其一,吴军躲藏了起来,不想被她找到。
其二,吴军已经生命垂危,被那些蜘蛛做成了几十只人形茧蛹之一吊在岩洞顶部,又或者被水池中的那些手臂拖入了水池里。
而她曾通过对讲机确认过吴军的情况,他给她一种被挟持而故意说毫无逻辑的谎话的感觉。
也许不是故意的,但很明显不对劲。
余闲开始低头整理被她翻乱的背包,少女清脆的嗓音回响在空旷的甬道内:“我在level 7认识了个人,他说他也认识你和哥哥,但现在他生死不明,最后一次联络,他告诉我了所处之地周围的环境。”
“和我救出你的那个岩洞很像。”
背包里几乎没什么物资,只剩下少量的食物与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