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假粉(163)
从抽屉里拿出一卷胶带扔给楚辞盈,示意她把听筒贴起来。小姑娘做了个鬼脸,对口型说:你可真熟练。
至此,屋里所有的监听设备都失效了。
楚瑜拉开椅子坐在桌子后面,双腿交叠,手指相扣放在桌面上——心理学中表示,这是一个笃定的神情。可楚辞盈在看着他腿上的镣铐,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她本以为该谈楚瑜的事情了,谁知哥哥第一句话竟然是:
“陆闲怎么样?”
“啊?”她懵了一下,如实答:“最近工作挺顺利的,巡视组的事情影响已经降到最低了。”
楚瑜从办公桌上抄起一个她小时候的破布娃娃砸过去,啧了一声:“我说对你。”
楚辞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良久支支吾吾地憋了句:“挺…挺好的。”
能不好吗,命也不要了,财产和公司全丢下了,回来之后除了生她一个人准备去死的气以外,每天晚上冷着脸炒菜。她但凡说一句坏话就太不是人了吧。
楚瑜一看她这样子呼吸更不顺畅,闭目缓了好久说了句:“没出息。”
然后就不出声了。
小姑娘干着急,她从门口一路小跑到办公桌前,蹲下来拉他的手,眼里都全是委屈:“我们说你好不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跟我解释一下行不行,我都吓死了。”
楚瑜看着她这慌张无措的样子,冷笑一声捏住她的鼻子,下了狠手让小孩咳嗽了几声:“就你?我干的事你都听不懂。”
“那,那你给我讲一下……再不行你和陆闲说,他回去给我讲。”
“楚辞盈你要气死我了!”
楚瑜一下子撒开手,双手都抱在头上,整个人靠在椅子里往后躺去,男人俊逸的面容紧紧地皱在一起。一点都不想再看见这个糟心的妹妹了。才这么小的年纪,才二十四五岁,完蛋了,没救了!
浑然不知是谁早八百年前就催她结婚生子,生的标准也从两个涨到了四个。
是谁?
不知道。
反正不是楚瑜就对了。
他自己一个人静了好久,一睁开眼楚辞盈还缩在他脚边,偷偷摸他腿上那块被勒到发红的肉,见他终于愿意理她,小心翼翼地问:疼不疼。
楚瑜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和咬的发白的唇,伸手在脸上胡乱地摸了几次,抬头低头左看右看了许久才笑了一声:
“疼死了。”
小狗扑进了他的怀里。
楚瑜做的事情如他对陆闲所说:太多了,自己都不记得。
这是真话。
若说要他真的如何安慰妹妹说没事,他也做不到。只不过李为那些项目他是从来都没有碰过的。从一个清洁工,七八年内做到全世界最好的医院系统中最有威望的大主管,又没有学历又是这么年轻,要说公平竞争骗楚辞盈都骗不到。
其实这次真正牵连到梅奥的不是李为,而是陆景和。
他当年在这里为了活命,违规开展了许许多多的实验,而这些实验的末期已经赶上了楚瑜上位的初期,两者时空重叠,说不知情也不会有人相信。
楚辞盈呆住了,不敢呼吸。
她生怕楚瑜会告诉她什么她不能承受的事情,更不敢想如果楚瑜是……
“想什么呢。”哥哥嗤笑,依旧是高傲的目光。
“你觉得我是因为帮他的实验开绿灯才拿到的这个位置?”他把一直蹲在地上的人一把拉起推上办公桌作者简介,这下子又变成楚辞盈缩着俯视哥哥,男人的眉眼到底有些疲惫,但是没有消瘦。就算是居高临下看也见不到这个人一丝一毫的脆弱。
“你前段时间给我发消息,说一直做一个噩梦,陆景和问你问题你答不上来……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楚辞盈迟疑了片刻后点头。
——这个噩梦是陆闲和她坦白那次坠楼的真相后她才反反复复经历的,梦里回到了那一年,陆景和一直在问她一个问题——
“牙在哪?”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个答案。
楚辞盈有点恍惚,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完全不懂对方在追问什么。
“那年他推…他弟弟,”楚瑜到底是没能克服心理障碍说出拐走他妹妹的人的名字,顿了顿继续:“但是在厮打中他的一颗牙碎了一个边角,后来不见了。他一直怀疑是我捡到了。”
陆景和以为逼问清洁工年幼的妹妹就能得到答案,无论用什么东西诱哄都希望知道那颗牙的下落。可是楚辞盈哪里知道,问急了就只是哭。
直到一年后她换牙……楚辞盈呼吸一滞,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回答。
陆景和又一次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说——
“你说,牙被哥哥扔进了海里。”楚瑜的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似乎是在嘲弄着什么人,鄙夷生来高高在上的人也有如此愚笨自大的时候。
楚辞盈仓促交差的答案,却让陆景和对这个籍籍无名的清洁工刮目相看。
在这个扭曲的人的心里,他把这一切看成是楚瑜的投诚。
“你很好。”他叫来这个沉默的青年,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
……
楚辞盈简直不敢相信最初的最初竟然是这样的!
她张了张嘴,想笑又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能笑的故事。陆景和那样的人绝非善类,她哥哥就算讨到了好处,也一定不是像他现在所说一般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