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假粉(91)
晚上的风有些冷,他方才着急出的汗已经彻底凉了下来,看到楚辞盈的消息时他也都没有力气责怪自己关心就忘了脑子,只是叹了口气,回了句好的。
他刷卡上了16层,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虽然他醉酒的老板恐怕并不会在意他的形象,但是多年来严苛地自我要求已经让刘寅格时刻做到最好。
推开门,在看到酒店阳台上完好无损坐着的人时,他最后一点担心也彻底消散了。
刘寅格:“老板。”
他叫了一声,担心男人是在室外睡着了。
椅子上的人抬起手,挥了挥,驳回了他的猜测。
刘寅格走过去,倒了一杯清水:“车总和我说您喝了特别多,现在难受吗?还是已经吐过了。”
男人的眼睛还是有些朦胧,可似乎是吹了许久的风,已经渐渐清明起来。
“我该跟你说一声的。”他良久,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他能够听见特助靠近时紊乱的喘息,虽然甚至不能平稳地行走,天生强大的感知还是让他能在极端负面的状况判断旁人的思绪、想法、状态。
刘寅格叹了口气:“小楚医生和我说了,是我自己慌了神没有看消息。”
也不过就是因为从前的事太惊心动魄…
特助先生因为几天的舟车劳顿很疲惫,难得有机会坐下来跟老板说几句话。
他的话却让男人的眉毛皱起来,记忆回笼……他好像,的确…陆闲想起淡淡萦绕在身侧的果香,还有扶住他的手,惊喜惊讶惊吓的笑容,止不住的道歉。
“监控删掉。”他说。
“嗯,我来的路上就让人去办了。”
刘寅格知道老板想保护隔壁的姑娘,深夜和醉酒的陆先生站在一起,不管是好意歹意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注意。所以,不用先生吩咐就已经交代下去了。
男人又是许久没说话。
他醉的太厉害,半天都没有点燃手旁的火柴,还是刘寅格看不下去帮忙,这才让明灭的火光燃起。
烟雾盈蕴。
陆闲看着燃起的烟草,没抽,又给按了。
刘寅格:“您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他的意思是说,这样的工作强度换了陆氏的其他高管,都是一天一包的抽,陆先生不喜欢烟的味道,但是偶尔压力大了也需要缓解。
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克制。
陆闲的手指落在扶手上,撑着头:“……”
“什么…?”
刘寅格听着他含糊说了几个词遂偏过头去看,才意识到两个房间的阳台没有窗户,直接相连。
1613的房间灯已经熄了,安安静静,就像是里面住的那个姑娘。
特助先生这下心里才真真正正震动了一下。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感,先生这段时间对楚医生的态度是极其冷淡的,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妥,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微小的细节。
在酒后的细节。
让他有点摸不清男人的态度了。
“您…”
他起了个头又没问出口,觉得不妥。
反倒是陆闲听见声音看了他一眼,慵懒的眸子像是某种正在享受惬意时光的野兽:“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觉得,您最近好像挺…关注楚医生的。”
陆闲抬了抬眼帘,没反驳。
刘寅格这才鼓起勇气继续:“其实您心里肯定都清楚,她的性格来这里一定有蹊跷。跟您接触,也未必不是存有…”
“存有什么?”
目的。
特助先生抿了抿唇,皱眉吐出那两个字。
陆闲听到后挑了下眉:“你是这样想的。”
“不!”
刘寅格否认,语气低声又急促地说:“我不否认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医生,正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她不可能跟李为是一路人。可是她又明明白白地出现了,她是一个麻烦,先生。”
无论楚辞盈想知道什么,想求得什么,都会是天翻地覆的东西。陆氏从来不接触这样的事,自然规避了所有的风险,何必趟一趟浑水?
她是一个大麻烦。刘寅格想。
陆闲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突然问:“之前丢的东西,找到了吗?”
刘寅格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中,愣愣地摇了摇头。
“梅奥那边咬死了当年从来没有存过…陆…您,他的样本。这么多年过去,死无对证。”特助懊恼。
“李凭背后的人露面了吗?”
“这…”
陆闲笑了笑,仿佛在安抚彻底失去自信垂头丧气的助理,他的声音因为沙哑变得更加低沉动人,像是醇厚的佳酿美酒:
“你看,我也是个大麻烦。”
*
楚辞盈难得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没有做梦,没有早起。
她醒来时外面的阳光正正好好撒在阳台上,她走出去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就见到隔壁的小藤桌子上放了一杯水,阳台门关着。
她想:“昨天晚上睡前好像没有看到这杯水,他半夜又跑到阳台上了吗?”
她出了门,正好碰见垂头丧气从1615中离开的齐泾源。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她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
楚辞盈正在愣神,就听见半开的门中有人道:“楚医生?”
她答应了一声,眼神还看着齐泾源,对方朝她点点头就离开了。
门内,清醒后的男人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阻隔,站在离她不算远的位置颔首:“昨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