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雨人间(174)+番外

静南艺院的老师大多都认识游也，院长、系主任偶然会叫他单独谈话。他们都是游檀的朋友，按辈分都是游也的长辈。

游也接到院长消息时，便步行前往院长办公室。心想着这次时什么事儿？大概又是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表达关心。大一一整年都是基础课，十月底有采风活动，院长问他想去哪儿。

游也说哪都行，全看老师安排。

院长又问了些学习与生活问题，便让人走了。

游也礼貌道谢，却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苏航明显一愣，怀里抱着的盒子格外显眼。好像是特产之类的。

学生为了表达感谢，给老师送礼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苏航的表情令游也感到莫名其妙，他本想打招呼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只是看着他。

苏航转过脸之前，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那种感觉好像平白无故被人厌恶了，游也感到不快。

还有，如果只是送特产，他为何要露出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样。带着这种疑问，游也没有离去，等苏航走后他又推门而入。

没想到院长直截了当地说：“现在这些学生真是不得了！公然行贿！要不是我多看了一眼，还真以为那只是一袋大米！”

游也啧一声，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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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也第一次见黄熙雨的画是在画室里，当时还是大一，绘画系开风景水彩课。他去画室找沉和。

沉和刚和杨希薇通过电话，被对方气得一言不发。游也知道两人是什么状态，劝沉和快高考了，最好别刺激她。

杨希薇可不经刺激。

游也在画室里转悠。

忽然在一副画面前停下了，温温和和的颜色，层次也分明。这一排看下来，这个写生写得最好。

游也来找沉和，沉和不好总耷着一张脸。他见游也饶有兴致地看画，便决定不打扰，正好他现在不想说话。

但那时的游也不知道这就是黄熙雨的画。

大二绘画系分班，沉和和黄熙雨选了油画，画室位置挨在一起，但交流不多。

那个时候，苏航已经追了黄熙雨很久。

游也第二次夸赞黄熙雨画得好时，沉和告诉他：“这和你上次夸的是同一个人。”

沉和说：“黄熙雨。”

出来画室前，游也在门后贴着的名单里，看到了黄熙雨三个字。

第一次见这个人，没想到她已经成了舍友的女朋友。

游也站在阳台看窗外，安安静静地抽一根烟。烟燃了一半，门口突然出现熟悉身影。

说实话，游也没想到苏航女朋友就是他之前夸赞过得女生，直到从李林茂口中得知事实。

黄熙雨站在宿舍楼下等苏航，她本来肤色就白，穿了一件绿色裙子，衬得人像发了光一样。那条长裙裙摆飞扬，开衩在膝盖之上五指的地方，不保守也不张扬。

苏航走过去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指。

游也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点儿呼吸不畅。

再见到黄熙雨，是在学校礼堂，他的作品获得省级一等奖，颁奖典礼设在学校。几乎是在登上台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坐在前排的她。

游也手指轻轻握了握，状态十分镇定。

于此同时，耳尖有一丝潮热。

“谢谢学校，谢谢主办方。”游也说完着两句，挥手向观众，就下了台。

后来的黄熙雨对他说，那天的他特别高冷，但是很帅。

比起黄熙雨，游也更早察觉到苏航的二心。

苏航在阳台打电话，李林茂晾衣服的时候听到对方的声音。等他进来房间后，看游也的眼神十分玩味。游也问他怎么了，他说苏航有能耐，打电话的不是他女朋友。

游也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绿，是那天黄熙雨身上穿着的绿。

李林茂看看阳台，在看看他，小声问道：“你猜是谁？”

游也蹙眉：“我认识？”

“认识。”

“不知道。”他实在猜不到。

“你们不熟。”李林茂用口型说了两遍，“洛思——洛思—— ”

游也愣了一瞬，轻轻点头：“班里那个？”

李林茂嗯嗯道：“就是她！”然后迅速降低声音，“她和苏航关系可好了，天天在一块。”

李林茂这人虽然八卦，但是有个好处，就是心思正。他说完这些，用不着游也开口，便自顾自地说道：“脚踏两条船嘛，还不承认，苏航这家伙就是会玩，追他女朋友追了大半年，追上了就这么对她？”

“渣男！”李林茂翻一白眼。

游也低声：“说得是。”

“你也觉得。”李林茂说，“我以后如果有女朋友，我一定好好对她，绝对不搞这档子事儿，省得最后追悔莫及，我猜黄熙雨肯定不知道，不然早就和他分手了。”

“会么？”

“会。”李林茂又说，“不过苏航还是本事大，两边都能哄得好。”

李林茂话音刚落，苏航从阳台处推门而入。

李林茂说：“行啊你苏航，敢在学校开后宫。”

游也的手本来敲打在桌面上，此刻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听。

苏航语气无所谓道：“别胡说八道。”

“我都听到了。”李林茂说，“你不和女朋友打电话，和洛思打。”

“洛思心情不好，我安慰她。”

话音刚落，苏航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再次走向阳台。

李林茂和游也对视一眼。

李林茂问：“你信吗？”

游也轻哧：“你呢？”

李林茂两手一摊：“我反正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