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情(156)+番外
岳东阳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起酒器,手到擒来就起开了两瓶啤酒,然后推了一瓶到周冶的面前。
沈暄拧眉,立刻制止两人。当时她离周冶比较近,条件反射就去躲他手里的酒。
“喝什么喝,一会儿还得开车呢!”
周冶让着她,没和她生抢,三两下她就把他的酒拿到手里。不过在抢的过程中,动作有些大,还是有酒洒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和沈暄的胸前。
沈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水渍,气哄哄地抽了两张纸使劲儿擦了擦。
他们两个的热闹丝毫没有影响到岳东阳,趁这个时候,他已经喝下去半瓶酒了。
沈暄对岳东阳不习惯像对周冶那么亲密,她没法直接上去抢酒,只能无奈地说:“东阳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岳东阳把眼镜摘下,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沈暄,我好久没醉过了。”
“你律所不是还有事,喝醉了怎么办啊?”
刚刚他的那个电话,沈暄听了个大概。
“推呗,不急。”岳东阳无所谓地说,接着喝酒。
“东阳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醒着太累了,想醉一回。”
清醒的时候,他能明确感受到她对自己和周冶的差别对待,能在他们两个近乎拉丝的眼神中看到爱意,能清晰地明白沈暄不爱他。
清醒着太累了,还是醉了好,浑浑噩噩,神经麻痹,没了烦恼。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东阳哥。”沈暄轻声叫他,不敢上前阻止。
岳东阳喝了三瓶酒,他喝的比较快,比较急,打了个酒嗝,起身就要走。
“东阳哥,你干嘛去?”
“会律所工作。”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
“那你也不能开车。”
“我打车。”
岳东阳拂开她要搀扶自己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出去。
外面烈日当头,人头攒动,岳东阳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路旁的树,弯着腰剧烈地咳嗽两声,刚刚酒喝的太急了,胃里有些翻涌。
他知道他没醉,他只是心里难受,原不过一场“举杯消愁愁更愁”。
岳东阳抬头望着刺眼的太阳,感觉自己被灼伤。他垂眸,看着脚下的影子,微风拂过,他想就到这吧。
他该放手了,也该放过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引用歌词《忽然之间》
2.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曹操《短歌行》
第77章 戒指
*
沈暄站在门口看着岳东阳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咬咬唇,才折返回店里。
周冶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抠弄酒瓶子上端的锡纸,他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也悬在半空。
其实见到岳东阳这样,他一点也没有赢了的快感。他的确对岳东阳有很大的敌意,因为岳东阳把他对沈暄的感情写在了脸上,这让周冶有种危机感。
可换一个角度想,岳东阳是个值得他敬佩的人,他对沈暄的感情一如既往的真挚。在他的观念里,爱情是要付出,所以他不记得失地陪了沈暄很多很多年,他陪她度过了那段灰暗的时期。
而这段时期,恰恰是周冶缺席的。
沈暄坐在周冶对面,苦涩地笑了一下,“东阳哥走了。”
“嗯。”
沈暄出去送岳东阳的这段时间,菜已经上了好几盘。沈暄看着那盘干煸肺丝,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肺丝酥酥脆脆的,很香很好吃。
这盘菜是岳东阳最爱吃的。上大学的时候他们都没赚啥钱,每次出去都是下小餐馆,学校附近有家店不仅便宜菜还好吃,他们经常去。
那时候每次去,岳东阳都得给自己点一份干煸肺丝。后来次数太多了,餐馆的老板娘都记住了这个学法的小伙子喜欢吃干煸肺丝。
沈暄这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兴致不佳,吃的也不多。
周冶最终还是固执地把剩下的那几瓶酒喝了,这是他对岳东阳最大的尊重。
回家的时候,沈暄和周冶走在路上,两人的影子被拉长,贴的很近。
沈暄麻木地想,其实今天这事对岳东阳也是一件好事。
岳东阳临出门口的时候回眸,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沈暄,我放手了,祝你幸福。”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和她诉说自己的感情,却是在自己选择放手的时候。
沈暄觉得他决定放下了,就意味着他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岳东阳这个人值得遇见更好的人,拥有更好的生活。
她薄情还有些寡义,不应该成为他追求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周冶和她肩碰肩,他身上沾了酒气,她却不觉得难闻。
“暄暄。”他撒娇似的叫她,她的大脑像是过了电流一般。
“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不如岳东阳?”他有些自嘲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沈暄扶住他的胳膊。她明明知道他没喝醉,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他陪了你太久了,久得让我很有危机感。我每次想起生活里没有你的那三年,脑海里总能闪过他陪在你身边的场景。”
沈暄笑了,玩笑着说:“东阳哥是个好人,好人不该和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她自私、狠厉、睚眦必报。
“那我就是坏人了呗。”周冶挑着眉尾。
沈暄用手托着他的下巴,踮着脚打量他的脸,她收起笑,说他:“痞坏痞坏的。”
周冶感受着自己下巴的温度,“那还挺般配。”
沈暄松开他,走在前面,“这三年,东阳哥没少照顾我,乔乔走了之后,国内的事都是他在帮我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