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野鹤(78)
“一个男人,要是连战场都不敢上,只能躲在你的身后,怕是没有脊梁骨!”
“胡说!他才不是这样的人!”段黎立马反驳。
“那就是了,拿着!”巴图笑了,他给段玉笙递了一把大刀,没好气地说,“留着防身!”
“多谢!”段玉笙接过,挂在腰间。
“准备集军破城!”他朝前策马。
“驾!”段黎立马追在他的身前,她心情烦闷顶着一张臭脸说,“你乖一点!记得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能脱离我的视线。”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好。”段玉笙无奈,低低地应了一声。
太镇并没有驻守什么人马,笑芸公主之前所说,南庭敬已经被调离,原先他想要封锁太镇捉拿段玉笙却阴差阳错被北牧插了一脚。
北牧攻破青安郡之后并没有往北走,夺下太镇,就连段玉笙也不确定段玉承是不是还被扣押在此。
段黎带着兵马而入,枪械相交,对面很快就败下阵来,铁骑直接踏破了城门,城中余留的人惊慌而逃。
“不要伤及无辜,缴械投降者放其生路。”段玉笙嘱咐一声。
“打仗最忌妇人之仁。”巴图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听他的,不反抗者不杀!”段黎开了口,她带队将太镇重重包围,浩浩荡荡地闯入城中,顺带叫人抓来了一个城中驻留的官兵。
那人跪在脚边,连连求饶。
段黎有些嫌弃地哼了一声。
段玉笙在马上弯下腰问:“你知道这里原先驻守的北锋军在哪里么?”
那人紧张得一头冷汗,回答:“北锋军?大概看到蛮族人打进来早就逃得远远了。”
说完,巴图给了他一记冷眼,他吓得一颤。
“胡说!我兄长被扣押,他的部下也不会逃走!”段玉笙有些不高兴对方的说辞,“你再仔细想想!这里是不是关了一些什么人?”
“我是京城调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没逃……那也一定死光了啊!军爷,你看看这里哪像是有别的军队驻守的样子?”
青安郡和太镇是大东的两大边城,是防御外敌的两座铁墙,可这里却只留下了军队驻扎的痕迹。
段玉笙不想往最坏的结局想,他觉得思绪一通乱麻,原本抱着的希望就是微乎其微。
段黎猜到他心情不佳,没有打搅他,只是撇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面露不悦。
要不直接杀了好了,要骨气没骨气的人,还惹得段玉笙不高兴。
她捏着手中的枪,正考虑着要不要动手。
耳边却吹过一阵风声。
段黎猛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城墙,立马大喊了一声,“小心飞箭!”
在城楼之上,数只白羽细箭飞来。
察觉到危险,马蹄惊起,段黎一手紧紧地扯住了缰绳,她快马上前两步,侧挡在了段玉笙的跟前,她一手持枪,在空中搅弄风云,将其飞箭尽数挡下。
所幸反应及时,只惊了马。
“什么人!狡诈!”巴图呸了一声,重新稳定阵型。
“没事吧?”段黎不放心,随即往后看了一眼,见他安然无恙才算彻底放心。
“这是飞羽箭!”段玉笙却面露惊喜,他一下就认出了对方的武器,这是北锋军特制的箭矢,他曾在兄长哪里见到的。
不顾段黎阻拦他赤身超前踏过,朝着四方大喊,“是我!宁王府段玉笙!可是段玉承部下!”
“胡闹!”段黎暗骂一声,立马赶到了他身边。
藏在楼阁处的人似乎看清了段玉笙的面庞。
“小世子?”一声惊讶的声音,来人纷纷一跃而下,他们手持着弓弩。
为首之人是北锋军的副统领。
他们扫了段玉笙一眼,径直地将弓弩对准了段黎。
“是自己人!”段玉笙连忙说,将段黎挡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人?小世子!你说这些蛮族是自己人?”对方气笑了,敌意丝毫不减。
副统领看向了马后的巴图,皱了皱眉,认出了对方,“徽王?”
巴图一声嗤笑,“承蒙认识。”
“你们蛮族人倒是会得寸进尺!既已经议和却又毁约!”副统领怒骂一声。
巴图不怒反笑,“我随我北牧亲王来此相助宁王世子,何来毁约之说?”
段玉笙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这说来话长,但他们不是敌人。”
副统领瞪大了眼睛,怒道:“小世子!你和蛮族勾结!对得起宁王!对得起将军么!”
段黎不悦:“说话客气一点。”
她警告似地看了对方一眼。
“丧家之犬,还是不要随意放肆得好!”巴图不客气地说。
“他们是我的盟友,还请将军暂且井水不犯河水。”段玉笙不想过多地解释:“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将军,你们在此,那我兄长呢?他在何处?”
副统领一时间沉默了,他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一脸的愤恨。
段玉笙恍然之间就明白了,他顿时眼眶泛起红,深吸了一口气,将最悲哀的情绪都埋在了心底:“带我去见他。”
副统领低下头,让开了一条路,“请。”
段玉承的尸身就躺在冰窖之中。
冰霜凝结在皮肉上,被一座冰棺包裹。
“朝廷将将军及一众人扣押,我们余下的人只能待命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我们得知了宁王府的消息,就明白了朝廷的意图。”
副统领回忆说,“我们本想营救将军,对方以将军的断指作为威胁,后来南庭敬将这里封锁,我们的计划不告而终,再之后,北牧突袭,太镇得以解封,可谁知,将军被扣押之后就被秘密处决,赶到时,他就在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