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知名高岭之花后[gb](129)
手指紧紧攥住被子,青色血管在手背上凸显,与崩起的手骨线条重叠。
漆黑的碎发散落开,长而疏的睫毛紧密的颤抖着,眉梢紧紧蹙在一起。
下唇被雪白的牙齿咬住,压下所有的呼之欲出的痛苦呻、吟,殷红的血缓缓流出……
“再不济,你找个alpha临时标记一下也行。”
在光线稀薄的车厢中,池瑜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耳边——
化成了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捅进心口。
身体紧紧地蜷缩起来,像是要留住身体仅剩下来的温热,来勉强让自己捱过这一遭。
乌兰巴发生的一切、上辈子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他开始恍惚,上一辈子的种种到底有没有真的发生过,还是……仅仅只是自己的臆想。
可倘若是臆想,为什么他又将这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他清晰的记得,乌兰巴的每一个细节,记得池瑜拥抱他的温度,唇瓣落下来的柔软湿热,进入时每一寸经络的跃动带来的酸胀与舒爽……
更记得……他们肩并肩坐在高崖之上,等待着太阳出现,等待着阳光照进,映亮他过往的阴霾角落,打开已经扭成了死结的过往。
他甚至记得清楚,池瑜每一寸面部表情的变化——
初生的太阳将周际层叠的云层,映着出灿然的色泽,阳光大片大片的向下挥洒倾泻。
寸寸缕缕的光落在那张英气明艳的脸上,那双桃花眼朝着他弯起,瞳孔中只有他一个人,带着深深的笑意与直白的、毫不遮掩的喷薄爱意。
乌兰巴的太阳照旧高悬,崖下朝他大大张开手臂,对着他扬声道:
“别怕,祁泠!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接住你!”的人……
他找不到了……
上一辈子对他无限度偏爱的池瑜,再也找不到了……
上一辈子喜欢他的池瑜,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活该……
“啪!”
落地灯被打开,橙黄色的柔和光线,清楚的映照出祁泠脸上收拢不住的痛苦,脖颈后的腺体已经红肿膨大到可怖的程度。
他喘、息着,手臂撑着坐起身,拿起一旁的抑制剂,眼睛眨也不眨,将针头刺入自己的皮肤,不带一丝犹豫的将药剂全部推进。
冰凉的药液在一瞬间被灌入,强制压下身体的所有反应,勾连出一阵彻骨的疼痛。
“嗯……哈……”
喉咙深处控制不住地泄出一道痛苦的闷哼……
太痛了……
他不得不弯起腰,来抵过这股痛到五脏六腑都在发颤的疼痛。
他虚弱的抱着自己的肩膀,头抵在床头,眼睫刹那间湿润,晶莹的珠串顺着眼角滑下……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会去别的alpha呢……
他的一切都该属于池瑜……无论是身体还是这颗心脏……
他是池瑜的omega,他只能是池瑜的omega……
哪怕……哪怕池瑜不想要自己了……
……
孟圆听这几日天天都来,但每一日都被管家拦在门外。
管家温声细语解释,“少爷身体不舒服,撑不起精神来见您,您先回去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也解释的很清楚。
但她仍旧不甘心,一颗心不上不下。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跟自己先前生日宴故意联系媒体,流露出去祁泠的那张正脸照有关。
这几年,不光是她,连带着她身后的孟家,都不知道仗着她跟祁泠的这层关系,实现了多少阶级跃升。
她总是刻意的在各类场合,巧妙的“不经意”的说漏嘴自己与祁泠的亲近关系,以此来获得别人的另眼高看。
祁泠对这些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就渐渐的越做越大胆。
难道是这一次做的过分了?祁泠真的生气了?
她脖子上戴着祁泠亲手给的红玉髓项链,越发焦急不安的徘徊。
听闻祁泠发情了,闭门不见客,每日只有林江川这个beta被允许进入,但也坐不过片刻,就离开了。
她朝林江川打听着,林江川反而一脸惊奇,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奚落,“什么时候轮到孟大小姐跟我打听祁泠的事情啦。”
“你不是一直对外宣称,祁泠和你是青梅竹马吗?既然是这样亲近的关系,不该是祁泠的一举一动你都该知道吗?”
林江川话语意味中的嘲讽清晰直白。
孟圆听的几欲发火,但又实在是想要知道祁泠的现状,不得不低声下气再三询问。
林江川没办法,不想再跟她纠缠,如实道,“我也见不到祁泠的面,不光是我,就连管家也进不去。”
“谁也不知道他发情期状况怎么样。”
林江川看着孟圆听脖子上的有市无价的珠宝,鼻腔处发出淡淡的“哼”声,他实在是看不上孟圆听的种种行径。
“孟小姐,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倘若你们真的关系亲近到了那份上,或许祁泠心里真的有你,也就不会在发情期宁愿忍受着这种痛苦,都不肯让你这个alpha帮忙标记吧。”
“说到底,他根本不信任你”,林江川轻而易举的挑出孟圆听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你心里也很清楚,年少的那场所谓的救命之情,到如今还有多少分量。”
“你拉起的祁泠的那只手,将他从高空中解救了出来,到底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林江川这几年看了太多祁泠的身不由己,看到他每一次深陷幼时的那些痛苦不能自拔时,他都会想,如果当时祁泠一并随着他的母亲去了,是不是也好过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