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情爱(135)

文东听完说：“是吗？上次他帮我们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好的。”

他说的是上次她从青岛回来，他那时是问的任一伦他们的班次信息。他没有加他微信，还是在“在场”上他的账号下问的。他们在场没有私信功能，他是在任一伦一条动态下的评论区问的。那时还引来了几个人围观。

“对我们有帮助但是不妨碍他心机。”时妍说，“原来他当初给我开那么高的价码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文东吃着他盘子里的东西，没有说话。

时妍喝了一口饮料继续在对面说：“你知道我想到要和我前老板竞争什么心情吗？”

“害怕吗？”文东抬头看了她一眼。

时妍说：“有点害怕，但是又有点兴奋。心脏还怦怦跳呢。”

文东对她笑了笑。

他吃完了。身体往后一靠。眼神望向虚无的前方。他们的位置在户外，餐厅对面是另一家店。他盯着那家店的墙。

时妍偶然抬起头看到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神色有些游离。

他靠在那里，没有抽烟，她却觉得他很想抽烟。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懂他为什么看起来很烦。是她说的话他不想听？

“你怎么了？”她问他。

文东转过头看她，“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工作不顺利吗？”时妍问。

文东顿了一下，说：“嗯，有点不顺利。”

时妍继续问，“怎么了？”

文东停了一下说，“有点乱。”

“在场”的会员卖得并不顺利。有用户骂他就算想圈钱也太心急了。

这个 app 一共才上线多长时间，就想着赚用户钱了。

文东自认为自己这次没有忘记“脚踏实地”的理念。

他决定上线付费功能的时候也想到用户不适应这个问题。但是他想反正他决定他们的收益不走广告模式，要走会员付费模式，不如尽早积累付费客户。

只是，他也知道或许他该再继续等等，积累一下客户黏性。或者等到找到投资人，再做各种尝试。

可是他心里有什么火急火燎地在催着他。

好像有什么在告诉他，他得赚钱。他需要钱。

他不知道怎么跟时妍说。

觉得要说的太多了，说不清楚。

同时，他还有那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他的事业好像一直在不顺利。

他才刚对她说他赚钱了。

其实他才哪到哪？

“吃完饭我就回去继续干活了。”他说。

时妍听到他的话抬头说：“好。”

他们今天各自下班出来，原本时妍以为吃完饭他们会回她家。

两个人一时也就无话，时妍吃她的饭，文东在那里坐着。

是和刚才不一样的气氛。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气氛莫名疏离了很多。

文东心里很难受。本来她刚刚那么兴奋。

他心里很自责。

但又感到一种无力。

他今天的确很烦躁，没有办法提起心情沉浸在和她的约会里，也没有办法听她讲自己工作的事。

“我吃好了。”时妍放下手里的餐巾，“我们走吧。”

她起身离开，文东跟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时妍停在那里，等文东走到她旁边，才又一起走。

文东一下牵起她的手。

“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他问。

时妍说：“没有啊。”

文东说：“用户对我们现在的付费功能不满意，我们得赶紧优化出更好的一些功能来。”他对她解释。

“我知道，工作重要。”时妍语气很随和，“你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文东说：“好。”

两人便这么安安静静走到路边。

文东的车停在街边。

时妍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叫个车。”

文东说：“我给你叫吧。”

说着他打开手机。

时妍说：“谁叫不一样吗？”但是她也没拦他。

她给他报她家的地址，哪条路哪条街。

文东听着在手机上打字。

忽然，他的手指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时妍问他。

他抬起头看她，“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吧？你不是着急回去工作？”她说。

但文东没有错过她眼睛里刚刚划过的那一丝欢喜。

他就知道。她开不开心他还能感觉错？

“走吧。”他拉住她的手往他车边走。

时妍欢快地跟着他走，“那你不着急了？”

“急也不差送你这一会儿啊。”文东在前面说。

他们来到车前。有一辆车正从车位上开出来。

时妍和文东同时看着那辆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奔驰的 s 系。

他们俩脑子里同时想起来，曾经时妍说他，你要是开 s 系的奔驰就好了。

“走吧。”时妍叫了他一声。

文东开锁，拉开车门。

时妍坐进去，安全带一时拉不开。文东弯身过来帮她拽。拽了两下拽不开。

“这车是真的破了。”他说。

“不许你叫它破车！”时妍打了他肩一下，“我都对它有感情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它？”

文东笑了一笑，他一下把安全带拽出来，帮她扣好，“好，我以后不说了。”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但气氛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文东打开了音乐。两人听着歌儿回家。

临到家的时候，文东接了个电话。李乐在电话里说他在 app 上和一个发文骂他们的用户吵起来了，那个人说话太难听他没忍住。然后这件事被人发帖捅到了别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