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猫了(66)
这会儿喝多了,中文夹带着日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后来又因合作没谈妥发起火来。
或许骨子里本就如此,这位男士极其看不起没点背景,辛辛苦苦靠自己爬上来的人,明里暗里开始讽刺贺尘晔,最后连带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说教了一通。
——金鸡就是金鸡,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凤凰,在别人面前不还是得装孙子。
——娱乐圈里的人都是一身臭脾气,戏子身,却妄想着自己是皇帝命。
......
相较于其他人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贺尘晔一开始还算平静,只在那后来越发有指向性的话传来时,彻底沉下了脸。
他眸如寒冰,刚准备起身,坐在右手边的一个人先他一步,端起酒杯,直接泼向了那位男士。
一声惊呼过后,众人诧异的目光汇聚在一处。
盛怀宁面含怒气,放下的酒杯,因力气过大碎了底,尖利的嗓音满是不悦,“孙子?戏子?那请问你是个什么东西?跑出来丢人现眼的跳梁小丑?”
被当众泼酒,这显然是一件极具侮辱的事情。
男人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下,腾地站起来,后被自己的同伴强行按住。
闹了这么一通,合作的事情肯定是彻底告吹了,如若再惹上其他的事情,恐会后患无穷。
好好的一顿酒宴,被迫提前结束。
盛怀宁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着,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
直到梯门敞开,看见自家门外站着的贺尘晔,火气再次窜了上来。
那会儿在酒桌上,如若不是罗稚一直在旁边拦着她,还没轮到那个王八蛋骂到她,她就已经将面前的酒瓶扔到那人的头上了。
可眼前的人,被侮辱到那种地步,竟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都不知道该夸他大度,还是该骂他懦弱。
有些事情想不通,盛怀宁也就懒得再去想了。
她收回思绪,绕开贺尘晔占着的那块地方,把右手搭在了入户门的识别感应区。
忽地,一只大掌探过来,狠狠攥在她的手腕。
一个巧劲,她就落入到一个宽厚又温热的怀抱。
第34章 别吵/34
盛怀宁无法想象。
仅两天的时间, 比她以往这么多年还要充实、精彩。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用足了力道,将她箍到呼吸困难。
她止息短瞬, 开始费力挣扎, 时间一久,更觉怒火中烧。
眼瞧着怀里的人是真动怒了,贺尘晔不得不松了劲,任由她按在他的肩头往外推。
盛怀宁的眼圈一瞬间红了, 耷拉着脑袋,再次伸手去解锁入户门。
电子音响了三声, 刚拦过她的手又故技重施, 这次却被她很巧妙躲开。
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侯梯厅, 左手边放着一个香槟色的大肚花瓶,里面插着的南天竹是一整片粉中独有的一丁点绿。
她手臂甩开, 不小心碰到,霎那间摔了一地的碎片, 淌出来的水将厚重的地毯迅速浸透,氤出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痕迹。
盛怀宁身形一颤, 余光里有只大掌悬停在她的身后, 似是怕她会被身后的玻璃碎渣伤到。
她绷着脸, 声音沉哑,“刚才吃饭的时候,那家伙说的话, 没一句中听的,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你在工作的时候, 就一直这样任由那些人,爬到你的头上欺负你吗?”
贺尘晔眼睫敛下去, 目光柔柔地望着。
女孩子双臂环在胸前,隐在衣料之下的两只手,狠狠地蜷握成拳,声调不再似之前在饭局上那般尖细,拖长的调子毫无杀伤力,硬是将强凹出来的气势拉低了不少。
半晌无声。
盛怀宁抬起水润的双眼,男人的大半张脸,在头顶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显露出来的情绪晦涩难辨,可那凝着她的眼神,让她一时心悸,
恍惚间,她脑中闪过几幕自己扮乖的画面。
过去的她,就像是初入社会不谙世事的好孩子,又像是家教森严百依百顺的乖乖女。
在贺尘晔的面前,她甚少会情绪外露,哪怕着急起来吵上两句,也会很快被她这急性子迅速解决掉。
可最近,她先是在纽约冷暴力贺尘晔,回来又接着因为一件毫无证据的事情,选择了冷处理。
最要命的是,今晚在酒店的包厢里,她又是泼酒,又是弄坏酒杯,再是言语粗俗,活脱脱是蛮横不讲道理的市井泼妇。
按照贺尘晔沉稳儒雅的性子,最该匹配的就是同性情的女孩子,温柔、包容、善解人意。
盛怀宁怔愣的时间过久,蓦地一下回神,反应迟钝了好几秒。
她一时心里五味杂陈,可贺尘晔一直沉默,无形中让她越发肯定了自己这会儿所有的猜想。
默了默,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下颌微微往回一勾,未经压抑的音量,顿时响彻在周围,“贺尘晔,你就一丁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么?被我指着鼻子这么斥责,还是无动于衷。你最近肯定也看出来了,我狭隘、小气,脾气更是说来就来,我们——唔——”
贺尘晔眼睛低垂着,内里裹挟着一点点的痴迷,若是不靠近仔细瞧上一会儿,很难会发现。
他来港城的时间虽不长,但平时茶余饭后,总能听到不少人谈论豪门圈子里的各种事情。
对于盛怀宁,他听到最多的就是性子骄纵跋扈、花钱似流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