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陛下火葬场了(69)
【不必这样麻烦了。】听着他的话,衔霜只是摇头。
“不麻烦的。”霍则衍忙道,“你放心,朕会安排好这一切,你届时只需要住进去便好……”
“陛下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打断了他的话,“我早晚都是要离开这里的,陛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左右两人昨晚已经将话说明了,她在霍则衍面前,也算是彻底地撕破了脸。
既是如此,她现下,反倒没什么好怕的了。
霍则衍静静地看着衔霜,只觉得心口处又开始发疼。
她不愿意做自己的皇后,更不愿意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该知道的。
一阵风拂过,险些将石桌上放置的那册画有凤冠样式的图纸吹落。
他拿着那图纸,想起自己今日来找她的目的,还想要说些什么。
衔霜却似是预见了一般,对他道:【还有这图纸,也请陛下拿回去吧。】
【我不需要的。】
霍则衍紧紧攥着那图纸,终究没有说话。
他何尝看不出来,衔霜这是在赶自己离开了,但却仍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朕身上有伤,吹风便疼,你就不陪朕进去坐坐么?”他尽量使自己放低了姿态,尝试着以示弱的方式,让她对自己再心软一次。
衔霜知道,霍则衍所指的“伤”,便是他昨日按着自己的手,捅的那一刀。
【陛下伤既未愈,吹不得风,今日便不该出来的。】她同他道。
见她神色漠然,一句也不过问一下自己的伤势,霍则衍觉得,自己的伤口处,似是又忽然泛起了一阵尖锐的痛意。
他隔着外袍,按着自己的伤口,声音带着几分涩意:“朕只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我同陛下,该说的,不该说的,昨日都已经说过了。】衔霜却只是道,【现下应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着她转过了身,同昨晚一样,走得离自己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
霍则衍踉跄了一步,显得有些许狼狈。
是啊,衔霜已经没什么话可对他说了,也根本不愿意再同他说些什么。
可是他来时,看见她和岁欢,还有那个宫女之间,分明有很多话说。
看着她笑意盈盈,和她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甚至不敢走上前,不敢惊动到她。
因为他很清楚,只要她看见了自己,那温和恬静的笑意便会立刻烟消云散。
霍则衍只觉得,自己从未像现下这般挫败过。
他从前一直骄傲的,即便身陷诏狱,跌落尘埃时,骨子里也仍旧是高傲的。
可如今面对着衔霜时,他从前最在意的骄傲与颜面,似乎都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一次次退让,一次次低头,一次次伏低做小,可她好像,始终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她真的不再爱他了,就连他们的女儿,也不肯认下他这个父亲。
他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明白这一点,可在看到她的冷漠与疏离时,却仍旧是接受不了,心痛欲裂。
不要紧。
他在心中宽慰自己,她仍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皇后。
总归余生之路漫长,终有一日,她会慢慢接纳他,会重新喜欢上他。
立后的消息传出不过短短几日,宫中却不知从何时起,忽而间变了风向。
若说先前那些人只是在底下议论,兰溪苑的那哑女身份太过低微,虽得陛下垂爱,但也恐怕还是难堪皇后之位。
而现下却是在纷纷议论,兰溪苑的那位有貌无德,不配后位。
第40章
宫人们窃窃私议,兰溪苑是那位,空有一副月貌花庞的好皮囊,私德却是败坏不堪。
他们说,她手段卑劣,出身低贱却又妄图一步登天,当初用尽了腌臜龌龊的不入流把戏,才勉勉入了陛下的眼。
才将将当上了半个主子,就摆起了宫中娘娘的威风架子,苛待在她宫中侍奉的宫人,凡有一点不如意之处,非打即骂。
饶是如此,她仍是不满意,不甘以低位侍君,为稳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谋求高位,以退为进,设计了一番假死。
这几年里,听闻她在宫外和外男牵扯不清,早已与其有所苟且,如今还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儿入宫,秽乱宫闱。
虽说陛下认下了那女孩,封其当了公主,但谁知道,那女孩是不是她从宫外带进来的野种。
指不定她为了回宫,博取陛下的怜爱,就编撰了自己女儿的身份,意图混淆皇室血脉呢。
如今陛下要立她为皇后,定然也是被她迷了心智,受了她的蛊惑。
这样一个狐媚惑主,败德辱行的女子,又怎么堪做大晟堂堂的一国之母?
这些流言也不知到底是从何处起,但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传至了几乎整个宫闱。
起先宫人们还只是在底下小声议论,不敢让主子们知晓,可禁不住这声音愈来愈大,很快便传进了霍则衍的耳里。
听到这些贬毁衔霜的流言风语时,霍则衍自是赫然而怒。
他一向鲜少去管内廷之事,这次却在震怒之下,亲自处置了几名宫人以儆效尤,更是下了禁令,不准宫中任何人再谤议衔霜。
只是此举虽震慑到了宫人,让他们不敢再在明面上议论此事,但那些蜚言,却仍是未能彻底停歇。
不止在内廷中悄悄愈演愈烈,更是由此蔓延至了宫外,传到了朝堂上。
关于近日立后,本就在衔霜的出身上争议重重,眼下又闹出了这样的“丑闻”,更是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