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为客(99)+番外
才觉离声是存心气恼,是为让她依顺服软……
“你方才是刻意吓唬我?哪有君王这般卑鄙下作的……”沈夜雪抬眸望去,恰逢清然身影正炽灼地朝她瞧看。
“我虽卑劣,阿雪也愿挨,我们天造地设……”耳语温和,带着极尽低劣之意,离声戏谑作笑,寒光悠然隐退。
“阿雪觉得我说的可对?”
她不甘后人,直望这满目阴鸷之影:“我哪愿挨着,分明是你……唔……”
宛若丹霞的娇唇刹时被擒住,后续之言硬生生地被堵于清冽雪松之息里。
所有意绪似被他抽离而去,全身娇软,仅凭着他轻巧拥揽腰肢,才未曾跌落,她软声低吟,纤腰似乎要被折断。
“阿雪不认?”他凉眸一凝,轻敛着漫出眼底的暗沉。
“那我只好再想想,该如何让阿雪认了……”
第60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阿声欲何为……”见势心上慌乱不堪, 她佯装沉着自若,欲再与之辩驳几番,理智却已然被吞没。
“你这个疯子……嗯……”
眼前娇媚销魂蚀骨, 深邃眸光情不自禁落至红润樱唇上, 离声俯身再吻, 欲罢不能地撩起旖旎春意……
既是抵不过眸前之人的张狂之性, 沈夜雪索性伸手去扯其锦袍。
暗扣颗颗掉落, 掉至在地,清响不断。
随后, 云白镶金衣袍被重重扯下, 温软玉躯霎时被温热所覆,她不经意一瞥,瞥见几近狰狞的伤痕白皙之身。
本欲就此止罢, 可离声哪容得她撩火不熄,遂不假思索地落下绵柔细吻,将她死死困于狭小一角。
她自觉难以逃脱, 便放纵心性肆意为之,与他共醉一刻欢愉。
然而不知怎般, 她只感自己贪念滋长,和当今一国之君承欢于花前月下, 倒别有一番风趣在。
如是作念着, 她又释然回应, 却不想这一疯子太是欲求不满。
未过上几瞬,她便不得自持般娇声连连,换来的却是他更为狠厉的占据。
几度春风就着冬末拂过, 混沌心绪若炸裂开般难以收场。
她只觉神思若当下衣物一样凌乱,只好顺着离声的举止步步而行, 沉沦至他索求不歇的缠骨之欢里。
几经云雨润泽,她尤感疲惫,已顾不得何等礼数,随性披了件淡紫烟罗袖衫,坐于龙椅上,困倦得似要沉沉睡去。
只怕是离了清怀,这抹明艳会因此受了凉,离声赶忙拾起外氅,为她披落在肩上:“寒冬未过,阿雪莫要冻着了。”
此刻事了,这人倒来谄媚逢迎,半时辰前怎就不知分寸何在……
沈夜雪不作理睬,趁机在这龙椅上多坐些时刻,也好体会这魂牵梦绕的君临天下之感。
长指轻盈抚过龙纹扶手,她悠闲般婉笑:“我不与你说理,和一疯子能说出什么理来。”
“既然如此,阿雪就省了心思,依我便可。”离声回言得从容自若,清眸忽而一凛,似有趣事欲与此道娇姝一同而观,微然一笑,启唇问道。
“想不想随我去天牢?”
思绪中倏然浮现被困天牢时所行的荒唐事,沈夜雪不由地心惊,缩了缩身子,往龙椅里端又挨了些:“那牢狱阴暗可怖,回那一处做什么……”
“随我见一人,”身侧清影悠缓端量,而后似暗忖了些许,饶有兴致般轻声问着,“不然阿雪是念着何事?”
她忙作一咳,转回话语肃声道:“去……去见何人?”
“去了便知。”
离声悠步欲走出殿外,未行两步,便被此清艳娇姿一把拦下。
这裙裳还乱着,如何能这般见得他人,沈夜雪趁势匆忙着上素裙,示意他也理齐了袍衫,才轻呼一口气,佯装回君臣之态,恭敬地随行在后。
未作多思此人前往天牢是去见哪位囚徒,待顺着牢道走入一间幽暗牢房,她定神一望。
牢中唯坐着一稚气犹在的孩童,是曾时的小圣上荀绪。
这位幼帝手脚被缚,端坐椅凳上不得动弹,昔日那威严之气已被削去了锋芒。
一朝败阵,此时留下的,是千古仇恨与亡朝之耻。
“离声哥哥,亏朕曾以诚待你……”荀绪怒然直瞪着牢门前的凛然身姿,浑身因恨意不住地颤抖,四周铁链晃出了刺耳声响。
“你却陷朕于不义,谋逆不轨,枉为人臣!”
切齿之恨顿时倾泻而出,血海深仇从心口愤然喷涌,欲化为血盆大口将其撕碎。
荀绪眸色微红,透着几缕血丝,扬声怒喊:“朕要治你的罪!朕要你人头落地,朕要诛灭你九族!”
“陛下是糊涂了,这罪罚早在五年前就降下了,”离声闻言忽地轻笑,笑声清冷淡漠,掀起万千疏离之冷,轻缓道起被尘封的往事,“当年先帝以谋逆罪名除灭叶氏,家尊百口莫辩……”
府邸内尸骨遍地,血流成川,他侥幸而逃,却只身无处可安……
使得他活至今日的执念,唯有此仇,和那剑下留人的明媚刺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缓慢言着每一字,似要将昔年叶确麟所忍受的愁苦徐徐道尽,他冷声作笑,堪堪眸底溢出的微许阴寒,便足以贯穿面前之人的心脏。
“那我这罪臣之子便当真谋逆一个给你们看看,看真正的谋逆是何等模样。”
荀绪听言大笑了几声,发了狂一般挥动着双手,却被铁链死死桎梏,又顿然一怒:“都来听听,这叶氏余孽在说着什么放肆狂妄之言!此等逆臣坐揽皇权,天下必大乱!”
“来人,给朕拖下去,即刻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