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之下皆疯犬(102)
她说是不介意,实则巴不得他跑出十丈外再咳,免得在这窘迫时刻染上她一身病气。
她没把邓意清当自己人,自然是要维持在外面那般端庄温良的好形象,假意关怀。
邓意清咳得久了些。而咳好之后还接着雨水净了手,拿出怀中他白日里洗好的帕子擦了擦。
见他咳了这么久,何楚云随口问了句:“公子莫不是染了风寒?”
若是染了风寒她可不能再继续与他同室而处了。
对了,他先前不是发现了另一个小石洞嘛,她可以过去,或者让他过去也好。
而她语气却不显嫌弃,听起来只是担忧关心。邓意清却身子一僵,收拾整洁后回来坐好,道了句:“方才一直没咳。”
如此何楚云才知晓,他应是看她好不容易睡着,怕咳嗽声吵醒了她,是以才一直忍着。
错怪人家了。
谁让这病秧子总是冷着脸不说话,怪不得她误会。
而邓意清似乎折腾一趟将好不容易积攒的热乎气都散了出去,浑身凉意,手指骨节处也比别的地方红一些。
“还是冷吗?”何楚云再度出言关心。
洞中无聊,她又困意已消,不若与他再讲几句话。
还有就是,他那双手实在太美,叫何楚云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落在上面。
若这双手真是个什么玉做的玩意儿就好了,她还能买回收藏起来。
以前还没发现,自己怎地对旁人的手这般钟情。
“过会儿就好了。”
邓意清这点不错,冷就是冷,也不嘴硬逞能。
说着,他又抓起木棍挑了挑火。
拇指捏在棍子一边,其他四根指头在另一边。食指还因为用力而微微屈起指尖泛白。
太美了。
不知怎地,何楚云微微意动,伸手触了下他的手背,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道了句:“确实很凉。”
邓意清没有作声,只是捏着木棍的手换了姿势,改成五指全握,一下一下地戳着地上的火堆。
“再动火就灭了。”何楚云打笑道。
这病秧子看着正经,实则也纯情得很。面上冰冰冷冷,掩饰内心羞怯。
邓意清听到这话果然棍子一顿,不再戳了。
何楚云没忍住轻笑一声。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逗弄这病秧子的。
而且他那只手的触感极好,嫩滑白皙。
眼下荒郊野岭,面前又摆着一个如此好逗弄的人,她还不给自己寻点乐子打发时间。
她拉过邓意清的袖子,蹙着眉,“公子暖暖手吧,若是公子受凉病了不能出去,明日我可要饿肚子。”
邓意清也觉有理,于是张开手掌对着火堆。
手指被火光映在墙上,影子都比寻常人长了几分。
何楚云轻柔地将他两手合在一起,拉过来捧在掌心,眼中含着关切与笑意。
“公子帮我颇多,我帮公子暖手。”
邓意清被她这‘唐突’的举动弄得有些失措,但手被人握住,又不好抽出来驳了姑娘家的好意叫人不愉。
只得稍稍垂首,道了谢,甚至没与她对视。
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双手合十,旁人见了还以为是在烧香拜佛。
如果忽略了他烧红的耳根。
何楚云不是急色之徒,只是太喜欢这双手。
而且荒郊野岭,夜深人静,总归是叫内心的欲望放大了几分,这才让她随了自己的心意把玩起他的手。
骨节分明,指甲干净,越看越喜欢。
笃定了邓意清是个不会轻易拒绝别人之人,何楚云愈发放肆,抚摸他的虎口与指缝。
“够了。”邓意清冷涩地说道。
何楚云还以为他不快,正准备将其甩开,暗骂此人不知好歹,一抬头却见那人耳根子上的红色都染到了脸颊。
是以眼中笑意更深,明知故问道:“什么够了?”
“手,够暖了。”许是手暖了,声音都比方才柔了许多。
“哦。”何楚云敛下眸子,笑意未抿随口答了一句。
邓意清虽然迂腐呆板,但不是傻子,也清楚了何楚云似乎在拿他取乐。
不过他并不与她置气,轻声回道:“多谢小姐。”随后又捡了干枝添柴。
干柴被火烧得劈啪作响,好似某人剧烈的心跳。
不知方才她的举动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又或是想避开她炙热的目光,邓意清不自在地扭过身想再拢些树枝。
这一动,扯得他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怎地了?”看他面色顿时苍白,何楚云连忙问起。
邓意清转回身,伸手轻触腰后,摇摇头道:“醒来后便有些隐隐作痛,不打紧。”
何楚云转眸间想到了自己给他脱衣服时候手法算不得轻柔,没准是自己太过粗鲁,导致石头将他划伤也说不定。
不过调笑他实在有趣,何楚云紧着眉头,担忧道:“不如我给公子瞧瞧?若是伤得重了也好知道怎么回事。”
邓意清想了一会儿,或许还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才像是下了个什么重大决定,吐了口气,说道:“那便麻烦小姐。”
他转过去背对着何楚云,外衫徐徐褪去,先是露出圆润的肩头,随后是光洁的背,最后是紧致的腰。
他虽然体弱,但也非窄肩瘦骨。比邓意潮是薄了些,可肩膀也算宽实。若没有生病,定和邓意潮一样健壮挺拔。
而他的腰又比邓意潮细上许多,曲线好看。
何楚云欣赏够了,往腰眼处一瞧,果真有一抹青紫。不过只露出丁点,余下的部分都被堆叠在腰处的上衫遮挡住了。她没好意地伸手一搭,将上衫彻底按了下去,在他没反应过来时,道了句:“的确伤了。”随后手一松又坐回了原地,“许是摔下山时磕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