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之下皆疯犬(119)
邓意清靠着椅背喘息,好容易喘过来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还能开个玩笑,“托弟弟的福,为兄整日面色苍白,许久没有这般好气色了。”
邓意潮怕再留在这,会一个控制不住将眼前这个贱人杀掉。
他咬着牙,站起身,俯视着端坐的邓意清,冷冷道了一句:“我不会放弃的。即便她真嫁给你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她是个狼心狗肺的,你承受不起。而我愿意。”
说罢,就拔出匕首跑离了书房。
屋内仅剩一人后,邓意清面色顿时变得冰冷如霜。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被戳破的账本与桌案,淡淡道:“麻烦。”
还要换新的来,麻烦。
而且,那蛮子怎知他就不能承受?
他只要何楚云诚心嫁给他,安稳度日。至于她要做什么,他都不会管。
邓意清又以袖掩唇咳了几声。
这些日子去寻了几次何楚云,导致身子越发虚弱,之前喝的那药也补养不过来了。
看来只得加大药量。
他在何楚云面前做那贤人君子,迫于蛇毒而无法离开她,且对她逐渐钟情。
看来收效不错。近来她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许多。
若无变故,婚事不日便能定下来了。
何楚云对邓意清的确愈发满意。这人榻上也有趣,性子又好拿捏,自己手上还得了他这许多财产。
可她起初并没有就这般嫁了他的念头。
自打俞文锦死后,她便醒悟,自觉不该如此自暴自弃嫁给一介商人之子。
虽说她拿了邓意清的字据,可也并没有把握他会如实兑现。
她知道,邓意清那么爽快答应她,只是因为余毒未解,他又有洁净之癖,不想再找别的女子,不想在旁人面前丢脸罢了。
两人现在情意绵绵,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一戳就破,算不得什么。
若她真想得到字据上的东西,到最后免不了要赌他们俩谁能僵得过谁。
但说到头来,嫁给邓意清也不失为一个次中求好的选择。
既然俞文锦死了,她又控制不了折磨人的念头,不若就嫁给邓意清。
至于薛淳宽……两人大抵是有缘无分了。
还有一点,便是这邓家富可敌国的家业。
何度雨不知是否因着在萧州染上的坏习性,回到敏州后日日都流浪于赌坊牌窑,将何家府上现存的金银都输了个透。
好在何楚云自己的私产还牢牢握在手中,再有着先前的嘱咐,没叫他偷去一星半点。
但人一旦粘上赌,便一发不可收拾。
何度雨越发放肆,向外借了好多银子,像是得了什么瘾症,一天不摸赌桌就浑身直痒痒。
而何父何母自也拿他没办法,即便不给,他也会私自拿些库里的珠宝出去变卖。
短短数日,整个何府只有何楚云手里有余头。
她想气都不知道从哪里气。
恨不得直接将何度雨杀了,莫叫他丢祖父的脸。
中旬将过,何度雨又求到了何楚云面前,跪在地上央求着让她拿些银子给他。
何楚云本想将他一脚踢开,可瞧他发癫疯魔的样子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对。
何度雨虽说平日混账了些,但向来有度,不会做出这等彻底败坏家财之事。
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还是说他在萧州发生了什么?受了恶友的坑害?
可萧州那些子弟她见过,皆是些坦荡之徒,应该不会有那种心思烂坏之人。
她冷着脸,叫何度雨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句句不差地说与她听。
然而他现在思绪混乱,一心只想着快点拿到银子出去赌,已经不顾她说话了。
愤恨又冒出头来,何楚云给了他一巴掌将其赶走,还放下话说即便他被追债的砍死在外头也别叫人来这哭丧。
她权当没他这个弟弟。
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刚叫喜灵去传雪来,那头喜灵还没进屋,夏满便捧着邓意清的帖子先进了屋。
说是邓家大公子邀她出去夜游湖,她想了想,决定出去散心。
顺便考虑一下同他的婚事。现在这个何家她是半刻都不想待了。
何父何母溺爱嫡子,将家中财产散尽,如今那混账还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她想过,若是现在不寻个好拿捏的夫家,即便将来她搬出何宅,也会无休止地被何度雨纠缠。
莫不如就选了邓意清。嫁了他,便能名正言顺拿到他之前承诺过的字据上的地契与宝宅。
届时等他也如愿利用她的身份当上家主,便同他和离。
一条街的地契加一座宅子,换家主之位,应当是笔不亏的买卖。
不然他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等邓父寿终正寝才能接手邓家。
何楚云晚间与邓意清说明婚事之事,这病秧子自然欣然应允。说是半月后便提着聘礼去邓家提亲。
她心中不悦,在船上好生折腾了他一番,但未同他行事,只是对着他白皙瘦弱的身子狠狠凌辱,叫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这人脾气真是好到了极点,她都待他这般残苛,他却只说着感谢,感谢小姐替他解毒。
何楚云被他逆来顺受的模样取悦,这些天阴雨沉闷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些。
趁着她兴致好,两人商谈了将六月初八作为提亲日子。
何楚云被何度雨搅扰不及,最近一直在玉鼎客栈旁的宅子小住。邓意清来这要比去何府方便得多,是以两人几乎日日都能相见。
他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可二人十分有默契地对此事闭口不谈,何楚云对他动起手来也从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