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之下皆疯犬(126)
翌日,无属的壮奴粟多有主了。
成了广荣放在暗奴坊的私奴。
此后一些日子,粟多帮助广荣赢了十余个名声在外的私奴。赢的银子都比几家铺子的营收加在一起还要多。
广荣大悦,还花钱给粟多换了个舒适的屋子。
而粟多也足够争气,断断续续又为他赢了不少。
这日,粟多拼死险胜了一个来自漠州的奴隶,广荣格外高兴,太平许久,他防备心也低了,结束后径直去了吟湘坊作乐。
本来伺候他的人里面没有乔奴,但乔奴花银子与另一个乐奴换了,得以进去伺候。
那被替换的乐奴也并无不满,这敏州城谁人不知广家公子行事狠毒,对待奴隶从不怜惜,哪能讨到好?
去里间伺候的乐奴算上乔奴一共有四个,有男有女。
广荣的十余个护卫在门内候着。牢牢将门口护住,甚至窗外楼下还有人把守着,不容有失。
广荣心里憋屈,出来招妓寻个乐子还要被人如此看管,如何尽兴快活?
乔奴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他,叫他欲罢不能,对乔奴十分喜爱,大赏了一番。
那广荣刚想褪了衣衫,好好与他们亲热一番,乔奴却哼唧着说不好意思。因着从来没有众目睽睽之下与人亲近。
广荣嘲笑道:“你一个下贱的奴隶,这种时候还要上脸面了?”
乔奴则暧昧一笑,“奴有特别的法子让公子高兴。”
广荣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屏退护卫,但也叫他们退到门口,背对着里间。
“如此,美人们可满意了?”
另外几个乐奴也嗔笑着与他玩闹起来。
这几个乐奴进房之前,都由护卫仔细搜过了身,应无甚意外。广荣也放心。
四个乐奴将广荣哄得红光满面,微醉后,乔奴趁机套话:“公子,前些日子,您给那何家少爷喝的什么酒?奴看那少爷快活得很,奴也想喝!”
广荣则不屑笑道:“那可是爷花了大价钱,托人从疆外的南竺国买的弥兰酿,哪是你这种贱人肯喝得起的。”
他眼神迷离,继续道:“你可知,那小小一瓶,都可以买一百个像你这样的贱奴。”
“而且,而且……那酒可不是轻易能碰得的。”
乔奴不在乎他语气中的轻蔑与贬低,继续问道:“那酒喝了,是不是神仙一样快活?”
“哼,何止。”“弥兰酿,一杯摄魂入骨,可若是三天不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乔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挤着笑脸猛猛灌了他几杯酒。
眼下人多,没有任何动手的机会,他也不好直接将人弄死,连累了在场的其他无辜乐奴。
乔奴今个儿将他放走了,第二天连忙告诉何楚云了今天探得的消息。
何楚云从未听说过什么弥兰酿,只好试着问了邓意清,可无奈邓意清说他也不清楚。
难道只能熬着,托人从外邦买酒来,三天给何度雨喝一次?
一次两次还好,长此以往,何府也掏不出这么多银子。
一筹莫展之际,邓意清派人悄悄送了许多金银过来,还告诉她自己探得了弥兰酿的消息,已经托人去买了。让她莫要心急。
这酒昂贵,但邓家却也不是拿不起。
如此一来,眼下的困难算是暂时解决了。只待日后寻到法子解了何度雨的瘾性。
可何楚云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有讲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总是浑身难受得紧。
何楚云最后把这归之为没有对广荣报复成功的愤恨。
不过距离雪来被广荣买下已有月余,乔奴也与广荣打得火热,想必,离要了他命那日不远了。
没成想最后竟是用这种卑劣手段。即便她杀了广荣,也拿不回俞文锦的玉佩,找不回良王后人的傲骨了。
俞文锦,你可真叫人失望。
广家大公子近日十分喜爱新得的私奴粟多。不时还会去暗奴坊的囚牢看望他。而兴致一起,又会从暗奴坊转去吟湘坊。看斗奴有趣,玩乐奴有趣,日子过得快活极了。
但不知怎地,他身上开始起了褐色斑迹,起初是一小块,后来变成手帕大小,一张一张,遍布全身。恶心至极。
这病发得极快,然广家寻遍名医也没看出到底得了什么病。
直到一位四处游历的老神医路过此地,诊后说是中了巫州的毒蛊。
这毒蛊需得连染七日血腥,再喝七日雄黄酒,再加七日巫州特有的千毒草,时至第八日,身上便会发起褐斑,药石无医。
广荣前后思索了一番,只能想到吟湘坊。这些时日他不曾去过什么地方,若是需连喝七日雄黄酒,那便只有吟湘坊最可疑了。
他让下人从吟湘坊私下将乔奴捉来,命其交代指使者及毒蛊解法。
几番酷刑,乔奴都未曾吐露一言,最后广荣忍无可忍,剁了他十根指头,又剜了他一只耳朵。将他漂亮的脸蛋划烫得无一处完肤。
而乔奴最后只是吐着血,挤出一句:“是你害过的那些冤魂来向你索命罢了。”说罢,便咬舌自尽了。
广荣突然慌了起来,并不是他信奉什么鬼神之说,而是他害过的人太多,都不知从何查起。
危在旦夕之时,广荣收到了一封传信。
信上说,可以告之毒蛊的解法,不过需要借他广家金印一用。
这广家金印不比曹途家那有名无实的金令。
广家金印同家主令一般。广家最重大的、最秘要的买卖都会刻上此印。
即便杜撰一张银票,也能去钱庄里换出真金白银来。
可这金印实在太过紧要,又一直由他父亲看管。他并无信心让父亲交出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