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了沙雕穿书系统(333)
以当下的生物学水平而言,哺乳动物的肢体再生无异于奇迹。只是……
“如果要摧毁免疫系统的话。”贝言小声道:“那几乎没有应用空间吧?”
“也不必完全摧毁,部分——部分免疫缺陷患者也是可以应用的。”张瑶勉强为这奇迹辩护了两句,而后迅速转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第二种方案嘛,则是借鉴了方士们的思路。从临床试验来看,高剂量的辐射可以使信号分子部分失活,从而将免疫反应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她抽出了第二张照片,这一次是一只更为肥大的老鼠,下面的小字标注得更加详细,显示这只白鼠的幸运儿成功重生了一只脾脏。
“尽管缺乏本质的认知,但方士们还是很聪明的。”张瑶道:“以夜明珠碎末的放射性抑制真菌,真正是天才的想法。但这种伎俩终究只是经验主义的小聪明而已,在实验室中,我们可以精准掌握放射的剂量,将副作用控制到最小,这是现代理论的伟大胜利。”
现代理论的伟大胜利,将副作用控制到最小……沐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
“…请问。”他小声道:“这只白鼠是天生就没有毛的么……”
照片上的肥老鼠的确完好无损,只是周身上下光溜溜粉扑扑,仿佛一块褪毛褪得干干净净的猪肉。
贝言猛地咳嗽了一声,以怪异的表情向沐晨挤眉弄眼,神色扭曲之极。但没等沐晨领悟这莫名其妙的暗示,张瑶已经平平开了口:
“辐射当然不会没有副作用。”她淡淡道:“副作用当然存在,只是相对而言,我们成功将损害压到了最小……”
——相较于那些在造射中罹患恶性机体障碍的小白鼠而言,这只耗子仅仅不过被辐射褪了个毛,当然应该双手合十,虔诚感谢现代理论的伟大胜利。
只是伟大胜利归伟大胜利,被沐晨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搅了话题,张瑶也实在没有了显摆的兴致。她径直翻出了第三张照片:
“相较于前两种方案,第三种办法的局限性则更为明显。如果既不能摧毁免疫系统,又不能借助外力,那么只有自机体本身的特性入手。“她道:“从发育的观点看,哺乳动物免疫系统的成长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在婴儿阶段的早期,免疫系统实际上是相当之不完善的,很难做出合适的反应。正因如此,如果我们将真菌注入到幼体白鼠体内,就可能绕开成熟免疫系统的攻击,成功实现共存。”
贝言不觉看了沐晨一眼:“这也是仿照的方士的思路么?
“差不多。”张瑶淡淡道:“只是模仿并不算顺利。我们对八百只幼体小白鼠做了实验,但大多数个体仍然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免疫反应,并迅速在高烧中惊厥。幸存的部分小白鼠也未能完全适应真菌,在发育到一定阶段之后,成长起来的免疫系统仍旧发起了攻击,破坏力相当之强。如果仔细算起来的话,在真正意义上实现共存的,大概只有半只老鼠……”
"半只老鼠?!”
“是的。有一只小白鼠熬过了接种,表现出了对真菌的耐性。但这种耐性仍旧是不完全的,在平静时它与普通的白鼠没有区别,可一旦过于亢奋激动,高涨的激素水平就会迅速唤醒免疫系统,制造出剧烈的高烧与炎症。我们不得不将它单独饲养,时刻观察…所幸的是,这只小白鼠对真菌的耐性遗传到了它的后代身上,并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加强。如果持续不断的繁衍下去,那么数十代上百代以后,我们大概能得到一只真正意义上与真菌达成共存的小鼠。”
“繁殖数十代。”贝言道:“这个概率”
“依照实验室的估算,能够完全耐受真菌的概率,应该不足十万分之一。”张瑶轻声道:“这纯粹是运气的问题。”
沐晨嘴唇阖动,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啊,纯粹是运气的问题。这么说来原身似乎也真是出奇的幸运,居然一把就抽中了这张十万中选一的牌。、
但能被送去试药的婴儿,又有什么运气可言呢?
“……那么。”沐晨咽了一口唾沫,莫名觉得说话有一些吃力:“这种完全耐受真菌的个体,会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么?
“从临床上看,耐受小鼠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愈合能力,几乎观察不到什么受伤的迹象。”张瑶叹了口气:“但再多就不清楚了。这个耐受个体实在太过珍贵,我们实在不敢在它身上做什么实验。不过,我们曾经尝试提取耐受小白鼠的血清,并将血清注入到普通白鼠体内。在反复尝试之后,这部分小白鼠竟然也表现出了对真菌的耐性,能够忍受低剂量的信号分子。”
沐晨心中微微一动,却不觉瞥向了萧绚。显然,作为唯一一个能在成年后幸存的药人,萧绚所接受的必然是这怪异的血清注射法。虽然不明白那些痴迷于丹药外道的方士究竟用了什么操作,但自己的血液确乎起到了难以预计的作用,甚至维系了不止一人的生命……
沐晨微微吐气,心中竟然泛出了一点难以遏制的喜悦.或者不可言说的庆幸。
“这么说来。”他低声道:“你们有办法解决真菌问题了,对吧?只要注射婴儿小白鼠的血清?”
受限于实验伦理,现代医学当然不可能将婴儿用于实验;但即使以沐晨那浅薄的知识,也知道这点小小的障碍绝不能称为困难。用不了婴儿就用猴子,用猩猩,用猿类,用一切灵长类的,近似于人的动物。甚至基因技术继续发展,科学家们还可以顺利摆脱活休的限制,将血清的范围进一步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