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雀(42)
第二天一早,他爬起了床,仅仅是过了一夜他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的变化。
舆论瞬间颠倒,季氏算是重重的被打了一巴掌。
时庚并没有表面上去追究背后搅弄的谢氏,反而是给了季氏一个下马威。
在更加具有权威的时氏面前,季霍反而更像是过街老鼠,一瞬间他的所有的措辞都站不住脚跟,季知书一时间像是被‘洗白’了。
季知书没有去看季霍的笑话,他是一个随性的人,在季霍发表公告之后,他就直接删除了有关于季家的所有联系,甚至换了一张电话卡。
之前不停拉踩他的人都掩声硒鼓,甚至多了不少想要巴结他或者挖料的人。
虽然托时庚的福,季知书又高调了一回儿,但是相对的,时庚也给了他极大的保护,并没有让外界的事情去打扰到他的生活。
不过这都是建立在他待在时庚身边的基础上。
季知书有时也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时庚了,他所身处的环境需要时庚。
对方已经完完全全地走进了他的生活。
“时先生,早。”季知书下楼对时庚打招呼,语调很明显的比往常要显得亲近。
“早。”时庚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表面平静,但实则两个人的内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庚越是冷静,季知书越是有玩心。
反正时间很长,季知书很乐意和时庚兄友弟恭。
他有种恶趣味儿,想知道时庚可以忍到什么时候。
“时先生今天都要忙什么?”季知书率先开口,他很少会主动关心时庚的日常安排,就连时庚本人都明显的怔愣的一会儿。
季知书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和往常有什么突兀,笑着问,“抱歉,是我唐突了吗?”
“没有。”时庚愣愣的说,“只是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他偏了偏头,目光中多了一丝柔和。
季知书干笑两声,他的笑容比以往要多了意味深长,“我就是想和时先生更亲近些,以前是我太生疏了。”
他又说:“我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兄辈的感觉,时先生,我可以喊你哥吗?”
时庚脸上原本的三分笑意也荡然无存,他僵硬着说,“抱歉,称呼还是不必改了,现在这样就好。”
季知书装作有些失落的低了低头,“这样啊,是我多言了,时先生不要见怪。”
时庚皱了皱眉,眼神一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是家人,不需要这些称呼来证明。”
“以后不要提这个了,好吗?”他不喜欢从季知书的口中不停的彰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既亲密却又离他想要的太遥远,无疑是将伤口反复撕裂开赤裸裸的展示在眼前。
而这话从季知书的口中说出,也在不停的在提醒着时庚自己。
示意着还没有说出口的告白就已经失败。
他不能逼得太紧,虽然有些小小变故但是事情仍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看着季知书难得高兴一点,时庚只能在心中暗示着自己,握住咖啡杯的手不由的攥紧。
他说:“我下午有一个会议,会晚一点回来,晚饭不用等我了。”
季知书点点头,“没关系,我晚上可以去给你送,之前一直没问过,我都不知道时先生爱吃些什么,过去都是时先生在关心我,我现在也想更了解你一些。”
他少有的主动,时庚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知道对方是有意在躲着自己,可是季知书不打算就此放过对方。
“过去,我是不是太显得没人情味儿了些?”
他冲着时庚笑,和平常标准式礼貌微笑是不同的,俊俏的眉眼含着勾人的炙热。
叫人心发烫。
“我的习惯,家里阿姨都知道。”时庚闷闷的回答,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
“时间不走了,我先去上班了。”
时庚有些不适应的提前离开了。
季知书笑着说,“早点回家,时先生。”
这是他第一次用家来形容东吾居,时庚听进了心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应了一句,“好。”
他可能还没有将自己看作是时家人,但是注定是和这里难以割舍了。
若是能时庚成为家人,其实也不赖。
屋外的蔷薇花期还没有过,季知书裁剪了几株,用着玻璃花瓶装好。
“把这个放到时先生的房间里去吧!”季知书对张阿姨说,手指轻轻抚过柔嫩的花瓣。
还可以闻到溢出的淡淡花香。
张阿姨看得出来季知书的心情很好,以为他开窍了,“季少爷自己去放就好了,时先生的房间,没有提前允许,我是没有权力进的。”
季知书笑着反问,“难道说我就可以随便进么?”
张阿姨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时庚对于季知书的特殊,身边的人其实都可以看出来,与其说是时庚对他明目张胆的关心,不如说季知书是时庚唯一一个可以打破他原则的人。
“那我就不难为你了,你现在忙吗?”季知书说。
张阿姨直起背看着季知书,“没什么事,季少爷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就是想和您聊聊天。”季知书笑着说。
张阿姨有些茫然的放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没有拒绝,和同季知书一块儿坐在了一块儿,规规矩矩的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您是什么时候认识时先生的?”季知书问。
张阿姨楞了一会儿,看着季知书认认真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季少爷是想要向我问时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