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141)+番外
然而沈之砚始终稳如泰山,笑意温润安抚阮柔,“别着急,刚才不过试试手,现在就带你,打得他俩落花流水,如何?”
如此狂妄,引得左右对手侧目,阮桑和翟天修一同笑出声来。
“好大的口气,沈大人只管放马过来。”
接下来,牌局形势陡转。
沈之砚出牌如风,几乎不加思索,果真带着阮柔扭转乾坤,对手两家的牌被他压得死死的,阮柔三下五除二,趁势将手里的跑了个干净。
一把是这样,还可说是沈之砚手气好,把把如此,真就……邪了门了。
技不如人,阮桑愿赌服输,朝妹夫比了比大拇指,“原来世上果真有过目不忘之人。”
不单是记牌这么简单,沈之砚擅长察颜观色,自两个对家的眉来眼去中,已把他们手上的牌估得八九不离十。
对面阮柔喜上眉梢,毫不吝啬夸赞,“夫君真厉害。”
“雕虫小技而已。”沈之砚轻描淡写,瞥了眼翟天修,以实际行动,回应他之前的言语挑衅。
先抑后扬,翟天修都要怀疑,先前他是故意输的,心机这么重,阿柔跟着他,将来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若说沈之砚对阮柔的情感,充斥的满满皆是占有欲的话,翟天修对她,更多的是保护欲。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保护这个总被姐姐欺负的表妹,以至于早早便立下要强大起来的决心,不再寄人篱下,他要报仇,要娶阿柔,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若沈之砚真如外界所言,端方君子温润如玉,他晚了三年归来,也会真心实意祝福阿柔,希望他们白头到老。
但沈之砚虚伪狡诈的一面,在翟天修未回京前已有所领教,如今,更是切身体会,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柔陷入泥淖,不能自拔。
“再来!”牌桌上,阮桑向来越挫越勇,兴致不减,推牌重洗。
这时,门上管事匆匆来报,“三小姐,外面有位惜归郡主找你。”
惜归……阮柔想了一下,才省起是裴琬莠,讶道:“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回头看看沈之砚,自顾自说道:“哦对了,上回还让我帮着筹备及笄礼,肯定最近找我好几回了。”
“我去迎一下,你们等我啊。”
这话主要是对阮桑说的,让她帮忙看着点这两人,千万别打起来,之后阮柔起身,随管事一道往大门迎人。
出来一见裴琬莠,果然她撅嘴一通抱怨,“柔姐姐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上你家找过好多次,每次你都不在,还以为你躲起来不肯见我呢。”
“真是出门了,怎会躲你。”阮柔失笑,挽着她往里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堂嫂告诉我的啊。”裴琬莠一身鹅黄锦缎华服,一路走,手里的团扇替阮柔扇凉,“京城热死了,又找不着人陪我玩,你堂嫂还带我去逛了一趟街呢。”
想到姚氏四处巴结权贵的嘴脸,阮柔心头微哂。
裴琬莠还在喋喋不休,一时好奇问道:“你怎么住回娘家来了,跟姐夫吵架了?”
“哪有,他也在呢。”阮柔向前挑了挑下巴,“近来祖母有恙,我们回来住两天。”
也就该回去了,她颇感无奈地想到沈府沉寂的深宅大院,心头对娘家的留恋更甚。
“这才两天,之前呢?”
“啊,跟我夫君在城外庄子上小住。”
裴琬莠哦了一声,显得闷闷不乐,阮柔问她怎么了,却又不说,只百无聊赖地摇头。
“我姐姐也在,你来跟我们一起玩,抹骨牌会吗?”
裴琬莠一听眼睛大亮,连连点头,得意扬扬,“我可是高手。”
第76章 盘根究底
◎“我只对你一人如此。”◎
进了花厅, 先给裴琬莠和阮桑相互做了介绍。
阮柔转头之际,才发现只沈之砚一人坐在窗下,上回他和裴琬莠闹得不对付, 这会儿半点没有上前见礼的意思。
“阿修呢?”阮柔问姐姐。
“哦,他刚说临时有事, 先走一步。”
阮桑没怎么在意, 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裴琬莠。
她早就听说了这位相府新寻回的四姑娘, 先前裴相还有意让她嫁沈之砚呢。
谁想丰淖园一场赏花宴结束,她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妹子,竟和人家成了手帕交。
真真是桩稀奇事, 阮桑从来都不知道,阮柔还有这份能耐。
阮柔一见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没头没尾澄清一句,“没有的事, 你别瞎琢磨。”
走了翟天修,又来个秀秀, 刚好还能凑齐一桌, 阮柔被沈之砚勾起牌瘾,这会儿正是欲罢不能,招呼道:“夫君快来。”
沈之砚缓缓起身, 却是摇头拒绝, “不打了,你们慢慢聊。”
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先前翟天修离开, 似乎隐隐透出些慌乱, 沈之砚暗忖, 秦献依附在郡主府, 想来翟天修也应该识得裴琬莠。
沈之砚走出花厅后,裴琬莠在牌桌前坐下,笑嘻嘻道:“三娘教子,姐夫这是害怕了,才落荒而逃。”
说得阮桑掩口直乐,“你这小丫头,倒合我的胃口。”
三人换了个玩法,继续抹牌,一面闲聊相互打趣,没了先前那两个男人的明争暗斗,牌桌上气氛更加活跃起来,裴琬莠性子爽直,与阮桑一见如故,聊起来比跟阮柔还投契几分。
到了最后,阮柔只听不说,被她俩逗得连连捧腹。
直到酉时末,天色擦黑,裴琬莠才起身告辞,“差点忘了,晚上还得去趟长公主府,这会儿已经迟了,柔姐姐你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