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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妻(9)+番外

作者: 离融/柏盈掬 阅读记录

这时车外传来马蹄声,颇为急促,云珠惊醒坐直身子,扭头去看,“嗯?老爷赶上来了?”

瞧,睡着了都能被吓醒,看来沈大人在云珠心目中,可怕程度不是一点半点。

阮柔有点想笑,紧接着两三道黑影分从左右飞快掠过,车身猛地一震。

前头的车夫老于蓦地凄厉惨叫,车门处挡帘晃动,“扑通”一声,跌进来一物。

阮柔定睛看去,骇然发现竟是一截手臂,马鞭的绳圈兀自套在腕上,是老于。

那只手鲜血淋淋,五指成爪艰难抠住车缝,臂上青筋暴起,随着外面的人拖拽,一寸寸向后挪动,拖出长长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沉闷的重物落地声,接着车厢猛地向上一跳,感觉到车轮碾着老于的尸体过去。

耳边传来云珠刺耳的惊叫,阮柔到底数个时辰前刚死过一回,此时心下倒还镇定,紧紧拉住云珠,将她往自己身后藏。

前方车帘掀起,一个相貌狰狞的黄牙汉子朝里望了眼,咧嘴一笑,又退回去驾车,狂笑着大吼一句:

“大买卖来喽。”

“姑娘,怎么回事?”云珠慌得错了称呼,指甲抠得阮柔小臂生疼,“是、是……遇到山匪了么?”

阮柔摇头,她也不知外面是何情况,见云珠伸手去掀车帘,忙一把拉住,示意不要。

“别动。”她声线压得极低。

马车两侧也有人,听刚才的口吻像是劫财,抑或是将她俩绑去索要赎金。

不论如何,眼下她们首要是降低存在感,在那些人眼里,她和云珠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要没到生死关头,暂时不要去激怒对方。

如此才能等来活命的机会。

云珠身子直抖,挟着哭腔捂住嘴,“老于他……”

这时,前方一声马嘶长鸣,车身剧烈震动起来,蹄踏声乱做一锅粥,伴随着马匹扬蹄长立,下一瞬车速猛然加快。

马惊了!

车厢在颠簸中上下乱跳,内里的两个人被晃得在坐榻间跌来倒去,即便如此,阮柔仍牢牢将云珠护在后面。

发髻已被震得散乱,几缕发丝狼狈地散在脸上,阮柔双手紧攥椅沿,竭力保持平衡,明亮的杏眼睁得溜圆,死死盯着车帘。

*

“杀车夫,惊马。”

沈之砚策马立在坡顶,面无表情垂目,望着下方滚滚烟尘的山道,“果然是大理寺要找的那帮劫匪。”

光通寺座落在青台山次峰之上,蜿蜒山道可通山脚。

此刻在他脚下,是一条坡度颇陡的小路,与盘旋的山道呈垂直状,可直达山下谷地,平日寺里僧人下山多由此捷径滑下,凌乱蕨草被压出一条一人多宽的痕印。

白松一颗心已提到嗓子眼,大理寺要抓的人,让他们抓去呗,他们刑部帮一把是人情,不帮是道理。

主子怎能让夫人做诱饵,吊出匪贼?!

他的脸憋得有点发青,“主子?”

“不急。”

沈之砚神情淡漠,微一摆手,目光转向山谷,那里有处岔口,一条道通往山下,另一条则可绕至后山。

那双瑞凤眼冷锋锐利,早已堪好地形,抬手向白松示意,几个手势间,以两人的默契,白松即刻心领神会。

“大人,坡太陡,会控不住马。”白松出言提醒。

沈之砚轻轻拍打马颈,座下这匹蒙古马是严烁替他搞来的,身为文官,在京城骑它并不妥,平日上值他从来不用。

知道他骑术精湛的人,也不多。

“不必留活口。”

他脸色冷肃,目光追随马车又转过一个弯道,蓦地沉声冷喝:“去。”

白松身影如箭,应声而出。

他此刻似一只林间翱翔的大鸟,不时在树干上借力,几乎足不落地,向着山下掠去。

沈之砚则一夹马腹,口中清叱,双手控缰猛地一提,马儿腾起四蹄,向着山崖伏冲而下。

他伏低身子,前胸紧紧贴在鞍上,减小自身阻力的同时,亦可防止被甩脱。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白松已快要赶到岔口,百忙中回首,这一望惊得脚下险些错了步子。

山势的倾斜愈向下愈陡,那道穿梭在树林中的黑影,如一支犀利羽箭,马头朝下,长长的马尾直愣愣竖在半空,与马身成直线。

从没见过人这样骑马的,简直是玩命。

白松跃起攀住道旁一株大树的枝杈,纵身一扑,赶上其中一个策马护行的劫匪,手起刀落,那人连一声喊都未及发出,便已口喷鲜血,尸身跌落马下。

他飞身上了车顶,再去解决右边那个。

前面赶车的黄牙听见动静,惊惧回头大声示警,他控马技术高超,双手连抖缰绳,本已惊了的马顿时四蹄狂跳,要将车顶的白松甩下来。

沈之砚这时已冲到山道边,马速过疾,前蹄急刹间划出长长的沟壑,其间泥土翻飞。

他甩脱缰绳,借着巨大的惯力,如一颗炮弹般由鞍上弹起,直直朝着马车撞来。

此时一片人慌马乱,黄牙见着这边从天而降的沈之砚,当即弃缰回扑车厢,手上攥了柄雪亮匕首,要去劫持阮柔为质。

“咔嚓”一声,坚硬的轸板被沈之砚的膝盖撞得粉碎,木片四下激飞,他随后扑至,在匕首伸向阮柔的千钧一发间,右手探出,一把握住刃锋。

匕首极锐,攥住刀刃的手太过用力,鲜血自指缝迸射。

阮柔眼前一片刺目腥红,下一刻,沈之砚高大的身影已挡在面前,连飞溅的血滴都未沾到她一点。

白松已解决了右侧匪人,翻身进来,见此情形,调转刀柄砸中黄牙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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