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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她一心杀我(187)

作者: 荒台无踪 阅读记录

安思贤托着下巴瞅她:“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想见你吧。因为他知道我没什么朋友,我和赵颐之间已经没有过去那么要好了,没什么情,说不上几句话,你不一样。而且你在的时候,他们会退下,我的眼前也能清净些。毕竟,大殷没有谁比侯官更能让陛下安心了,不是吗?”

“是吗,那娘娘您能安心吗?”玉流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

未眠的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安思贤想见她无可厚非,但搭在她怀孕的消息后就值得深思了。

赵徥不比先帝,自他登基以来就从未用过后宫牵制前朝的手段,而是将行走于幕后和边缘的侯官领到了人前。

养一群争风吃醋的女子,不如养一群忠心耿耿的走狗。

民间也曾有过流言,难得定论。在章囚和赵颐接连解惑之后,玉流仍很难言明这位陛下究竟是少情还是重情,唯一不能否认的是,安思贤的贵妃当得顺风顺水,从没经历过什么妃嫔间争宠的勾心斗角和腌臜毒计。

但这不代表她没有。

尤其是昨夜赵徥看她的那一眼,她虽未接,但那长久的无声已经告诉了她许多。

安思贤何其敏锐:“玉流,你是在怕我吗?”

玉流淡声道:“娘娘您说呢?”

“哦,你觉得我会恨你,因为你不仅没有做到我当初求你的事情,我爹更是在见过你之后选择自缢而亡,”安思贤闭目,自言自语,“那你的确该怕我的,因为我的确在恨你。”

恨她的到来,恨她的停留,恨她的拒绝。恨她和赵颐能拥有宫墙外的自由,恨她从不会主动来后宫见她。

恨她带不回她那愚蠢的弟弟,更恨她救不下她那自以为是的父亲!

安思贤睁眼,怨恨化作双刃的利剑划破她的身心,一面滴着她的鲜血,刺向玉流:“你怎么还有脸皮来见我?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称病推拒,而不是入宫来恶心我!”

相比安思贤的气急败坏,玉流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陛下说娘娘想见我。”所以我奉命入宫,顺便来看看你们会对我做什么。

“他说我想见你你就来了?那我还想你去死呢你会去死吗?”安思贤气不过,重重地拍在扶手上,疼痛沿着通红的手掌爬上了肩背,她嘶了一口气,护住了心口。

你真的不该来的。

既然你来了,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走了。

春茵依旧低着头,玉流瞥了一眼,转身欲走:“我去叫御医。”

“站住,”安思贤不容置喙地要她停下,“不需要,宫门走出去不远就有一排的人等着。怎么,你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我这地方没人了吧。”

安思贤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拔下发髻上的凤头簪,走到她身前,声低眼傲:“玉流,你那么聪明,仔细想想,想想……”

锋利的簪尖抵上小腹。

玉流垂眼,她可太熟悉这样的姿势了。

矮她一头的安思贤笑得雍容又放肆,不慌不乱地看着玉流按住她的手,拦下了快刺破她那身锦衣的尖头。

凤头簪的金羽扎破了玉流的手掌,殷红蔓延,血腥扑面。她吃了安思贤的威胁:“你不想当母亲?”

安思贤反问:“你觉得我能生下他吗?”

“能?”玉流挑到了不太和谐的字眼。

“那不然呢,玉流,我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玉流蹙起眉头,抿唇不再言语。

安思贤最恨她这样的冷眼旁观,当初她不顾身份逃出国公府去求她搭救时,她也是这样的神情,好像在说:安思贤,你在做什么蠢事说什么蠢话。

安思贤愤然拽过凤头簪:“玉流,你和我爹一样,你们都不懂我!”

玉流没有松手,金羽划开掌心,她挑起眼皮:“若我能懂呢?”

“你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你能懂什么?玉流,居安思危,我从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更何况枕边人最不缺揣摩人心的手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嗅到将至的铁骑沙暴。”

“你觉得他简单吗?他能走到今天怎么可能简单,玉流,你太小看他了,他什么都知道的,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对他没有威胁,但你若冒头了,该死的时候一定要死,你明白吗?”

安思贤抽回了金簪,玉流没有再拦,几痕血如泪泣,妖冶的凤头簪被稳稳地插回发髻中,似乎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让玉流听她说完这些话。

“你走吧,本宫不想再看见你了,”安思贤看向春茵,“去把他们叫回来,本宫累了,要去寝殿歇着。”

春茵当即小步朝外跑去。

确如安思贤所言,她想要什么,只需喊一声。

玉流为他们让开路,错过了安思贤眨眼间流逝的狠厉。低眉候着安思贤走入寝殿,她才能出宫。

“娘娘!”

猝不及防的一声,玉流抬眸。

——安思贤从台阶踩空。

无人动。

离贵妃最近的护卫没动,其余侍女没动,而春茵紧紧盯着她。

随着落地之音,一道尖叫响彻云霄。

“我从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坦荡地走进这场为我而设的棋局,却从一开始就踩进了先入为主的泥泞中。”

她担心他们会给她布下什么陷阱,却忘了她身为外侯官的天职所在。

从来不是想要她对贵妃做了什么,而是她没能对贵妃做什么。

一瞬的迟疑而已。

好手段。

不需要太高明,确凿就足够了。

鹤立鸡群般孑然伫立在兵荒马乱的宫殿中,玉流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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